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你猜!”毛線丟給她一個大白眼,拽過書包走人。
“姐,你就告訴我嘛!”尼雅搓手求饒。
毛線一看,墨衍原來是打她親娘這兒學的。
“等墨衍長大了,你就知道結果了!”毛線道。
所有母女之間的戰爭最終都會以妥協收場,區彆僅在於誰先妥協。
聽著她媽哭訴她很惦記她一個人在外麵的日子時,毛線就選擇了妥協,以及順從。她想,每個人都有來路,她不能自顧著自己痛快,就像杜雲,也不能隻顧著她,毛線不是糊弄她媽,她這次是真的決定去相親了,可能的話,認認真真地選一個人
從此,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那日很熱,是那種很悶的濕熱,有點像廣州的天氣,偶爾掠過一絲小風,依舊是帶著黏熱,像有一塊剛剛從熱水裡浸過的毛巾橫鋪在天上,將下未下的雨,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彆彆扭扭,就這樣磨嘰了一整天,也沒落下幾滴。
毛線下樓後,先開了空調,開了吸塵器,又去洗了個澡。
再出來時,身上套著一件淺藍色小格子襯衣,是杜雲留下的。她穿著剛好——剛好蓋住屁股,剛好未及膝蓋,剛好不用再穿短褲。
她將袖子卷起來,拿了兩塊毛巾當抹布,屋裡挨個蹭了一遍,這一下就乾到了後半夜,她又鑽去浴室衝了個涼,仍是毫無睡意。
關了燈,上了床,身子折了好幾次,又像海綿一般彈開
毛線不記得那日她到底是怎麼睡著的,隻知道第二日醒來時,她躺在書房的地板上,手裡抱著杜雲送給她的那件白裙
毛線用濕巾紙擦拭裙子的時候,尼雅催命的電話跟著來了。
“姐,你快上來,幫我喂孩子!”尼雅道。
“喂什麼呀!拿個碗丟給他們就是了!”毛線道“書涵吃飯從來都不用喂的!”
“嗯?”尼雅愣了下,“燙著咋辦?”
“你不能等涼了再給!笨!”毛線說罷直接掛斷電話,留尼雅一人握著電話發呆,她心說,這樣養孩子的話,她還可以生倆!
毛線上樓的時候,瞥見了在小院裡打太極拳的木加一。
他著一身白衣,黑色方口布鞋,步態輕盈手勢綿延,有如行雲流水
毛線的視線忍不住跟著他的手勢走了一圈,直到他麵向自己時,才迅速撤回目光,她一直以為太極拳是老年人自娛自樂的項目,現在看來,並不儘然。
聽著毛線開門的動靜,書涵急急的瞥轉腦袋往門口看去,手臂跟著一抬,直接打翻了尼雅手裡的木碗,扣了她一身。
“你”尼雅眼睛還沒瞪圓呢,書涵小嘴一癟,已是眼淚盈眶,那叫一個委屈呀,就跟誰掐了他似的。
“書涵!”毛線洗手,將他從餐椅裡抱出來,道“你要不要這麼不給你親媽麵子啊!”
書涵將腦袋扣在她肩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跟個小受氣包似的,可憐極了。
“姐,我真沒打他!”尼雅解釋道,當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解釋。
“打了你也是他親媽!”毛線抽了濕巾紙給她,道“書涵不吃南瓜泥,切成塊給他就是!”
不隻是南瓜泥,所有弄成泥狀的食物,他都不吃。
“啊!”尼雅點頭,訕笑了下,半是失落,半是釋然。
毛線接了一大碗涼水,將裝雞蛋羹的木碗放進去,晾了三分鐘之後拿出來,給了書涵一把勺子“我們孩子長這麼大都不用人喂食的,是吧?好好表現,給妹妹打個樣兒!”
如此,尼雅和墨衍就看著書涵揮著小勺,抹的滿嘴滿臉都是,當然,大半還是吃進肚子裡了。
“姐,你這完全是放養啊!”尼雅有些不敢相信。
“這又不是阿貓阿狗,又不咬人,又沒有狂犬病,你非得圈起來乾嘛!有那功夫乾點啥不好!”毛線打著哈欠進屋梳妝去了。
今兒怎麼說都是人家辛慧的大日子,她必須得帶妝出席啊!
“姐!我給你化!”尼雅謹記婆婆的囑咐,小跑著跟了過去。
“不用,我怕你給我化得六親不認!”毛線拒絕。
“姐,你就是膽太小”尼雅說了一半,瞧著毛線抬起的手臂,下意識地偏過了腦袋,不想毛線卻隻是將t恤脫了,單穿一個小背心好方便洗臉。
“姐!你熱不熱啊!”尼雅雙手抱臂倚在衛生間門上,跟她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還行!”毛線說著伸出手臂嗅了嗅,“我身上有汗味兒呀!”
“那倒沒有!”尼雅搖頭,“就是看著你就熱”
“那是你熱!”毛線鞠了一捧水,兜頭澆了下來,頓覺神清氣爽。
她從鏡子裡瞥了尼雅一眼,道“說吧,什麼指示?”
“啊?”尼雅回神,驚問“姐,你怎麼知道我是帶著指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