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捂著頭頂跳起來質問林趯,“你乾嘛?!”
林趯舉著手裡的頭發,“我看你有白頭發。”
寧非氣得直指著林趯的鼻子,“你是真傻還是給我裝的?我這是為了上台特地噴的發色!”
林趯垂下了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隻怪這酒吧裡的裝修太昏暗了,隔的遠了林趯看不出,離的近了林趯看著還以為寧非是少白頭呢。他哪裡懂什麼時尚潮流,媽媽說了,染發的都是二流子,尤其還是那種不正經的發色。林趯又多瞟一眼寧非,所以寧非現在也成二流子了嗎?
寧非還要發火,江澤把酒端了上來,林趯把注意力轉到了江澤身上,看著麵前一杯粉色的酒,又笑著對江澤說,“謝謝。”伸手接酒的時候,江澤愣了一下,他看到了林趯手上戴著的那塊表,看完又抬眼把林趯這張臉打量了一遍。
寧非看到江澤對林趯的打量,隻裝作火大的樣子,拍一下桌子,驚的江澤低頭擦起了酒杯。寧非拍著桌子的手收緊成拳,扭頭看見林趯毫無戒備仍舊一副笑嗬嗬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隨便一句對不起打發了自己,轉臉又笑對江澤,還看不出彆人對他的覬覦,真是越想越火大,上前抓住林趯的手腕,口氣頗為不善的質問林趯,“你說,你找我到底乾嘛來了,我還沒見過這麼玩我的,先和我搭訕的可是你!”
低頭擦著酒杯的江澤頓了頓手,卻是沒有抬頭看。寧非注意到了,心想糟糕,該不會又要和老板打小報告了吧。
林趯被抓的手疼,扭不過寧非,實話實說道,“寧非,我們小時候一塊兒學過鋼琴,我是林趯,一個月一首小星星都沒彈會的林趯,你私下教過我彈琴的林趯。”
寧非仔細打量了一下林趯,又把小時候學琴時的記憶回想了一遍然後驚訝的看著林趯,“你是那個小胖子,小笨蛋,那個愛抽鼻涕的小哭包?”
寧非一口氣喊了林趯小時候最不愛聽的三個外號,尤其那個胖子的外號,林趯十分不樂意聽,抽回了手腕,抿起了嘴唇,小聲辯解著,“我才不是小笨蛋呢,我功課可好了。而且我現在也不胖了。”
寧非忘記了剛被拔頭發的事情,坐下又是對著林趯一陣打量,“拖著鼻涕的小笨蛋?你變化挺大啊。”
林趯拿起酒杯喝酒掩飾自己被說出黑曆史的不高興,寧非用自己的胳膊肘杵杵林趯,“小笨蛋,你記性倒挺好,一下子就認出我了。”
林趯一口氣喝掉了半杯酒,放下酒杯一抹嘴角嘟囔著,“你才小笨蛋呢。”
寧非聽不清靠近了他問,“你說什麼呢?”
林趯等他靠近,貼在他耳朵上大喊,“我說沒記性的人才是小笨蛋!”
寧非被他喊得縮回了脖子,掏著耳朵,“不就是喊了你小時候的綽號嗎,還不高興,再說你這綽號當時大家都這麼叫的。”
林趯拿起酒杯喝掉剩下的半杯酒,再放下酒杯,臉都透出了點粉,“可當時就你喊得最起勁!”
寧非掏著耳朵,朝著江澤一招手示意他再給林趯添酒,江澤看一眼開始有些搖頭晃腦的林趯,知道他是真不會喝酒,搖頭示意寧非彆過份。
寧非大方對著江澤說,“我們從小認識的,你放心好了。”說完又轉臉對著林趯說,“小笨蛋,沒想到你倒是挺記仇的。”
此時林趯已經有些暈乎了,朦朧著眼睛看著寧非,“我不是記仇,我是記得你。”
江澤續上了酒,林趯打一個酒嗝兒,又捧起了酒杯。寧非側著身子撐著頭看他,“小笨蛋,你是不是喜歡我?”
林趯被寧非問得嗆住,放下酒杯從耳朵到脖子都咳紅了,“咳咳咳…說什麼呢…咳咳……咱倆……不都是男的嗎?”
寧非伸手給他拍背,看他窘迫的樣子,心想難道他不是?那他乾嘛臉紅著站在台下一臉期待的聽自己唱歌?還以為他當街拉住自己,又特地找來是終於開竅了呢。
林趯拍拍自己的胸口,等呼吸平穩下來,看見了麵前的酒杯,伸手又要拿起酒杯喝酒,寧非見他真醉了,搶走了他的酒杯,“我不知道你真不會喝酒,臉都紅成這樣了,還是彆喝了。”
林趯見酒杯被拿走,撅起了嘴,伸手要搶,“這個甜,好喝。”
寧非看他一撅嘴的樣子,想起他小時候,圓鼓鼓的臉蛋拖著鼻涕,坐在鋼琴前兩隻小胖手怎麼都張不開,跨兩個鍵彈琴都費勁。
寧非起了要逗弄他的心思舉高了酒杯不讓他碰,林趯前傾著身子攀著他的手臂要搶酒杯,人喝得醉了都不知道可以站起來拿,隻拖著屁股往後,身子朝前抻著,姿勢像隻伸懶腰的貓,說話也和貓打呼嚕一樣,含糊不清又帶上撒嬌耍賴的腔調,“嗯~給我。”
鼻音拖長尾音上揚,聽著滿滿都是孩子氣。這讓寧非情不自禁挑起了嘴角。
寧非挑著嘴角看著臉紅的人,伸手點一下他的鼻子,要求他,“像小時候一樣喊一聲寧非哥哥來聽一下。”
林趯嘟起了嘴巴,聲音聽著像是哭腔,“就知道欺負我。”
寧非看他眉毛都擰成了八字,嘴角下撇真的就要哭了的樣子,又怕他大聲哭出來引人圍觀,剛想放下酒杯,結果林趯腳下一個不穩直接要往地上撲,還好寧非,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架住了林越,把人帶到了自己的懷裡。
江澤笑著看他,“看來我今晚這杯酒還調對了,紅粉佳人,期待愛的降臨。”
寧非看著懷裡的人,把手裡的半杯酒仰頭喝儘後才把酒杯遞還給了江澤,然後雙手架著人往上提了提,把林趯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不過是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弟弟。從小就是個笨蛋。”
江澤搖搖頭,“那你應該不會騙這個從前認識的弟弟掏錢給你花吧。”
寧非挑眉看他,又低頭看著自己沉穩睡在自己懷裡的人,“他要是願意給我錢花,我反正不攔著。”
江澤皺一下眉毛,“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良心,連認識的人都宰。”
寧非聳聳肩膀,“誰讓他們自己甘願。”
江澤嘴角發出的嘖嘖聲是在表達寧非無藥可救的看法。他沒時間和寧非閒聊,夜越深江澤越忙,顧不上寧非會怎樣對待他懷裡的小綿羊,他隻顧得上客人的點單。
寧非看著轉身離開的江澤鬆口氣,垂頭看著把臉貼在自己胸口呼呼大睡的人,“可不能讓你在我這裡有著什麼特殊。不然其他人都對你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