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念情分呢,念著小時候相識一場的情分。
林趯的肩膀塌了下來,嘴巴又要撅,“還以為隻是對我好呢。原來是睹’名’思人。”
睹他的名字,思莊嚴對麵的人。
林趯心裡有些不自在,為什麼不自在?說不出。他想自己一定是為寧非不憤的。
“林躍!你聽我說。”
躲在吧台後麵的林趯差點條件反射跳出來答應了,剛一昂頭就看見起身去拉人的莊嚴。心虛的立馬縮了頭。
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突然又吵起來了呢?不過這樣林趯倒是看清了那個林躍的臉。
“嗯——”林趯捏著下巴眯眼仔細看了他的五官,最後撅著嘴給了個客觀的評價,“反正是沒水鑫好看。”
“你是誰?怎麼貓在吧台後麵?快出來!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他光顧著躲莊嚴他們了,沒在意走過來的大堂經理,被抓個正著不說,大廳裡的老老少少都往這邊看。林趯縮著脖子想往下沉,大堂經理不同意。伸手揪著他的後衣領把人給提了起來。
這倒好直接和越過大堂準備走人的林躍和莊嚴打了個照麵。
“林趯?”莊嚴看著被大堂經理提在手裡的林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隻是這一叫引來兩方的目光。
林趯覺得眼下情況有些丟臉,丟臉的時候怎麼辦?捂住臉就沒臉丟了。林趯伸手捂住了臉,扭頭對準大堂經理就是一頂,大堂經理鬆了手,他捂著臉就想往外跑。
“你是叫我?”
莊嚴搖了頭,指著捂臉從吧台跑出來的林趯,等他經過一把拉住,指著林趯對林躍說,“我是叫他。”
“他和我同名?”
“同音不同字。他是走之底帶個翟的趯。”
林躍走上前對著莊嚴拉住的林趯說,“你是林趯?”
林趯捂著臉彆過頭,“不是,我不是。”
莊嚴奇怪看手裡人一眼,正要開口問他怎麼不是了。林躍衝他揮手,讓他鬆開了人,“既然這麼巧,我們談談吧。”
林趯撇開了手,“沒什麼好談的。”說著就要往外走。
“談談寧非。”
林趯腳下打了個轉兒,一聲都沒言語的自動坐到了莊嚴他們原來的位置,“談吧。”
林躍和莊嚴互看一眼,一齊走到林趯對麵坐下。林趯看他們挺有默契的樣子又替寧非不甘,指著莊嚴,“所以你是和他出的軌?”說完翻著眼珠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看著莊嚴,“不對啊。你說你倆青梅竹馬,早互相確認了心意了,那為什麼他要出來招惹寧非?”
對麵的林躍垂了眸,“是我想的主意。當年他為了表明決心,二話不說就和家裡出櫃,鬨的沸沸揚揚直接被送出了國。我們在一起,我爸媽肯定會他有意見,覺得是他帶壞了我。我不想兩家人有隔閡,也不想他再一次成為風暴中心,所以想了個餿主意。”
“餿主意?什麼餿主意?”
對麵的林躍沒有吭聲,林趯把目光轉向了莊嚴。莊嚴輕輕歎氣,隻說四個字,“田忌賽馬。”
“田忌賽馬?”林趯歪著頭,突然醒悟過來,“你們利用寧非!”
莊嚴和林躍齊齊低下了頭,莊嚴伸過手覆上了林躍的手代他講出了實情,“當初他說讓我等等,他會解決好一切的。結果我等來的是他失心瘋一樣追求彆人的消息。我找他對質,他說隻有這樣,隻有自己瘋癲了著魔的去喜歡一個沒法依靠的人,到時候我再出現挽留他,他爸媽就會退而求其次的接受了他喜歡男人的事實,與其找一個名聲臭的,不如和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
“你們怎麼能這樣!”林趯激動的站起了身,他沒有教訓人的經驗隻是生氣看著麵前的兩人,氣的聲音發抖,“怎麼自私的為了你們的相守去拉一個不相乾的人來墊背?”
林躍慌忙抬頭想要解釋,“我一開始也沒想這樣。是寧非先靠近我的,要不是他說我……”
“我不管!我不聽!你們沒良心!”林趯捂住了耳朵,跑了出去。
“林趯!”莊嚴起身衝著林趯的背影喊,然而林趯一刻也沒有停留,霎時沒了影兒。莊嚴無力的坐下,“他說我們沒良心。”
“要真沒良心就好了。我們之間也不會存了個疙瘩。”
“你真的對寧非沒有動心?他當時說對你負責的時候,我分明在你眼裡看到了動搖。”
使了手段好不容易在父母麵前名正言順起來,可兩個人的感情隻要扯上第三者怎麼可能讓人不在乎。一開始還理直氣壯的告訴莊嚴,沒有,他沒有對寧非動心,可到後來,情況不停的反複。林躍的真誠也變成了不耐煩,不耐煩莊嚴總是質疑,漸漸的口角增多,彼此都感到疲憊,得來不易的感情眼看就要散了。
林躍歎口氣,往林趯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當時沒有動搖。隻是對立下承諾的寧非感到可惜。”
“可惜?你可惜他什麼?是對他心軟?還是因為選擇了我而後悔?”
林躍搖著頭,心裡想著又來了。他已無力辯解,也無法去怪罪莊嚴,隻怪自己當初想了這樣的荒唐辦法。林躍又看一眼林趯離開的方向,心想或許他能幫忙解決,解開莊嚴的心病。
林趯從餐廳出來氣憤的對著地麵一踢腳,“真是過分,怎麼能拿寧非來當擋箭牌。”回頭看一眼自己剛剛跑出來的那家餐廳,“哼,還田忌賽馬。寧非不知道比你們好多少倍!”
明明在他心裡很厲害,他崇拜又憧憬的寧非,卻被人隨意對待了。明明該被鮮花掌聲圍繞著的寧非,卻因為這樣口碑滑坡,成了彆人嘴裡嬉笑談論汙糟不堪的人。
“不該是這樣的!寧非不該這樣被隨意對待!他乾嘛不為自己辯解!”林趯急得在原地跳腳。掏出手機就想打給寧非,手在撥號鍵上停了停,著急上火的林趯突然又喪了氣,“他應該也很難過,不辯解是還為那個林躍著想嗎?所以什麼壞名他都承擔下來了?”
林趯癟了嘴,喃喃說著,“寧非他可真好。”
他對那個林躍可真好。
“還是不要打過去,重提他的傷心事了吧。”
林趯想自己也該體貼的裝無事發生,結了痂的傷疤再揭開一次太不地道了。理應這樣,可是林趯心裡卻堵的慌,感覺隻有這一通電話撥出去了,他心裡才順暢。
林趯抓緊了手機,口水咽了幾次,嘴唇抿的太多有些開裂了。最後緊閉了眼再睜眼,下定決心撥出了電話。
電話響沒兩聲就通了,卻無人說話。
林趯咽了咽口水對著電話說,“是我。”
還是沒人說話。林趯懷疑電話打錯了,拿下手機看了一眼,電話沒打錯顯示通話中。為什麼不說話?林趯有些納悶,小心的問出口,“寧非,你還好嗎?”
這次終於有了聲音,“我不好。林趯,我不好。”
寧非的聲音聽起來很難受,林趯拔腿去趕電梯,已經忘了自己還在上班,他還沒回去和師傅說客戶定下的樣式,忘了今天可以學新手藝,這些他都忘的一乾二淨,腦裡都是寧非的那句,我不好。
電梯顯示停在底樓,林趯摁了兩下摁鍵之後放棄搭乘,轉而跑向了安全通道,他舉著手機問,“寧非,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