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
林趯這次沒遲到,不過答應了許師傅要早些來工作室趕圖紙的,因為和寧非在一樓買手表耽擱了。
不過還好許師傅不在,林師傅和廖師傅也沒說他什麼。林趯到了之後擼起袖子就開始埋頭畫圖,隻要今天把圖都趕出來不就行了。
擼起袖子看到手腕上的表,先是一撇嘴,撇完嘴角又翹了,就算幼稚可也是寧非買給他的。林趯點著表盤,電子屏幕上寧非的名字跳了出來。林趯臉上笑的更燦爛了。
“林趯,有幾張圖尺寸不同,你記得標注一下。”廖師傅走到他麵前遞上了需要特彆標注的圖紙。
“哦,好。”林趯斂了笑,連忙伸手去接。
“嗯?”廖師傅一臉奇怪的抓住他的手腕,“這手表?不是我小孫子戴的嗎?”
林趯有些囧,抽回了手擼下了袖子,“我隨便戴戴,看個時間的。”
“什麼手表啊?”林師傅聞聲放下手上的刻刀扭頭來看。
在廖師傅開口前,林趯攤開幾張圖,翻的“嘩嘩”直響,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嘴裡還直嘀咕,“許師傅說這些圖紙明天都得畫好才行。我得趕工了。”
廖師傅見他這樣忙,也不立在他桌前了,轉身去和林師傅嘮嗑,“就我小孫子戴的那手表。你不知道,現在科技可高級了,兒童手表都能打電話了。前兩天我在家呢,我小孫子一個勁兒的撥我電話說要和爺爺通話,可逗了。弄的我現在沒事就等他的電話。”
廖師傅聊起“兒孫經”總是沒完沒了,林師傅也聽的津津有味。林趯間或抬頭聽個兩句,就聽著個,“我沒事就等他的電話。”
林趯摸摸自己的手表,想著寧非和自己說他會隨叫隨到,會不會寧非也一直等著自己電話呢?
他的手機早關機了,寧非一給他戴上手表就盯著他關機,說是為了他上班工作能專心。可林趯發現自己專心不了,滿腦子都是寧非的笑,以及他承諾的隨叫隨到,心癢癢的想驗證一下。
林趯摁下了撥號鍵,然後側耳貼著手表在聽,什麼聲音都沒有,他奇怪道,“嗯?不是說可以通話,怎麼連嘟嘟聲都沒有。”
說完這句,他聽到對麵“噗嗤”一聲笑了,是寧非在笑。寧非是在等沒錯,林趯一個電話過來,電話都不用響兩聲,第一聲的時候他就接了,林趯當然沒聽到等待的“嘟嘟”聲了。
“船長,有什麼指示?”
林趯又看一遍自己戴著的手表,感覺有些神奇,原來真可以通話,抬頭看一眼前頭聊家常正聊的火熱的兩位師傅,林趯低聲對著手表說,“沒,我就是想想試試通話功能。原來真的可以打電話。”
電話那頭,寧非又笑了,斜靠著車身,想象著林趯這會兒又是怎樣興奮的麵孔,大概比吃到布丁的歡喜更多點驚奇,真是想親眼見一見。
“得好好工作啊。”
林趯以為寧非和自己說,答應著,“嗯,我知道了。你等我發工資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怕通話太久被師傅們發現,潦草和寧非道了彆,掛了電話摸兩下自己帶著的兒童手表,頓時覺得這手表看著也沒那麼討厭了。一身乾勁兒埋頭在圖紙裡。
廖師傅和林師傅倆人越說越起勁,興致正高從孫子聊到拆遷還要再聊一聊各區房價明年走向,突然就被身後林趯大聲打斷。
“師傅!一會兒給我更多的活兒乾!”
廖師傅和林師傅都扭過頭來,“你今天不是很多圖紙要畫嗎?”
林趯從圖紙裡抬起頭,兩隻眼亮的像探照燈,整個人看起來乾勁十足,“我會儘快畫完的!畫完我還要銼木料!多乾多學!爭取早日出師!”
寧非仍舊倚著車身看著早已掛斷的手機,臉上掛著淡笑。
“寧非,車進庫了。快來幫忙搬。”
“來了。”寧非套上尼龍手套,“哎,上午能早點放工嗎?我有事得提前走。”
“這可沒準。活兒乾完了才能走。”
“知道了,我多乾些就是了。你先去,我打個電話啊。”
“快點兒啊,今天貨多,鏟車不夠用。”
寧非擺擺手,一副不著急的模樣拿出手機,“喂,江澤,你再給我弄兩個菜用保溫桶裝起來等會兒我過去拿。哎呦,你反正也是做飯給水鑫,多下點分量勻我一些怎麼了?”
林趯做事從來專心,又或者因為心裡甜,乾勁兒十足,該完成的三張圖紙,一上午已經畫完了兩張。放下筆伸展一下胳膊,林師傅和廖師傅已經起身要出去抽煙了。
“林趯,休息一下。一上午都沒見你吭聲,午休了,出去轉轉。”
“嗯,好。”林趯應著,指頭悄悄往袖子裡去,去摸藏在袖子裡的手表,不禁要想,寧非這會兒乾嘛呢?
出了工作室,林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和寧非通個話。不然他這麼大一個人對著手表說話看著挺奇怪的。
走到商場北麵,這不是商場正門,來的人少,林趯四下裡看看,確定沒人了,敲敲手表,“喂喂喂?”
電話沒人應。林趯撅了嘴,“還說什麼隨叫隨到,哼,騙人。”
“誰騙你了?”
林趯一回頭,就看見寧非抱臂倚牆站著。
“寧非?!”林趯驚喜看著他,撒開手就想衝上去抱住他。誰知道快到他麵前,寧非伸手擋住他額頭,林趯立在了原地,抬眼看他,“乾嘛不能抱?”他以為寧非在意環境,又強調一遍,“這裡沒人。”
“就是因為這裡沒人!以後彆往人少的地方去,我會擔心的知不知道!”
生氣歸生氣,寧非終究不敢說太多,怕提及林趯的傷心事惹的他又想起那些不堪。眼看林趯被訓的扁了嘴,寧非收了手,攬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麵前帶。
“還有啊。我可沒騙你,說了隨叫隨到,你一呼我,我這不就出現了嗎。”
“哦。”
林趯有些訕訕,原本的熱情都被寧非剛剛那一頓訓弄的煙消雲散了。
“記仇了?”寧非試探的問。
“沒有。”林趯偏開頭。
寧非看他扁嘴回答的樣子明明就有。
林趯被寧非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投降似的往他胸口一埋頭,“那人家看見你高興嘛,可你一上來就訓我。”
寧非撫著林趯的後腦勺,“好好好,是我錯,是我不識抬舉。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
林趯埋臉在寧非胸口蹭了蹭,沒抬起頭來,自尊心作祟,況且又在十八歲這個坎上,剛好是最脆弱敏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