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
端午這天林趯特地留出了時間,原本他們端午要輪休的。手工藝定製本來就越是節假日越忙碌,可不久前廖師傅剛休假跟著家人去了趟泰國,林趯幫廖師傅頂班,所以剛好把端午這天給空了出來。
寧非早上先出的門,他讓林趯在家等,賽事開始前人群入場那會兒亂的很,寧非想先到場安排好了,再回頭來接林趯。反正辦賽事的景區離林趯上班的商場挺近。林趯不想一個人在家,寧非又拿不準時間,林趯還惦記著自己昨天點壞的齒筒,想找許師傅問問究竟是哪個音點岔了。倆人一商量,還是讓林趯照常到商場工作室裡呆著。
“看看看,這是我們上的那條郵輪,上麵有人妖表演團。”
今天許師傅倒是沒空指點林趯,廖師傅正一個勁兒的給他看手機裡自己拍的熱帶風光。廖師傅回來幾天了,天天分享他的泰國奇遇記。年紀大了,一輩子沒怎麼出過國,第一次被兒子媳婦帶著出國旅遊,看什麼都稀奇,尤其還看了人妖,當然是要全程錄像了。
林趯一個人拿著機芯琢磨不過來,一向隻知道埋頭乾活的許師傅這會兒正好奇的挨著廖師傅仔細的看他手機裡的錄像視頻,早忘了答應林趯幫他看齒筒哪裡出了問題。除了許師傅,廖師傅也熱情招呼著林趯過來看他手機裡的人妖表演,
“這些娃娃還挺漂亮的。”
“嗯。”林趯看著手機裡的人妖表演點著頭,是很漂亮,濃妝豔抹,身姿婀娜的。
“唉,可惜怎麼是人妖呢?話說人妖具體是個什麼定義啊?”
“聽說從小就這樣,變性人?人?我也不是很懂啊。”
“唉,不過看他們胸還挺大啊。”
“老不正經,眼神這會兒倒是好了。”
“說我老不正經?你不拍人家胸,我能跟著看嗎?”
林趯聽著幾位師傅你一言我一語的火熱討論著,他自己心裡卻是一咯噔。
他最近總是頭暈想吐,沒敢和寧非提,還是老方法上網百度。可這一查就覺得自己好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心裡怕的很。這心裡一慌,手一抖點開了網頁旁邊跳出來的窗口,是個什麼尋醫問藥的網站,看起來挺正經,對話框一個勁兒的跳出來問他什麼症狀。林趯想著反正不花錢,把症狀說了,結果對麵回了一句是孕早期的症狀。
這怎麼可能呢?林趯摸著自己的小肚子感覺滑稽,不過這每一條症狀自己似乎又都對上了,乏力嘔吐嗜睡以及……
要是平常,林趯肯定覺得胡扯,可最後一條讓他不由得懷疑著自己,他好好一個男人,怎麼就……難道自己性彆不純?
就在他自我動搖的時候,對麵又發來消息問他多大年紀了,林趯老實一說自己十八了,立馬收到對麵發來的人流醫院的鏈接。
對方還一個勁兒的勸說他,什麼十八歲恢複的快,保證無痛人流,私密性好不用監護人簽字。
看條件很符合林趯目前離家出走的狀態,不過林趯自己稀裡糊塗的,再加上對醫院的懼怕,最後退出了不停給他發消息的網頁界麵。
“水鑫之前也調侃我的肚子來著。”林趯摸著自己的小肚子想,是自己想多了吧?
“林趯,你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我想著今天端午也剛好是高考,我妹妹今年高考來著。”
提到這茬,林趯又翻出手機開機給林遙發加油短信。這個手機號家裡也就剩林遙知道了,這半年林遙應付考試,林趯怕打擾她,就也沒怎麼和她聯係。林趯想著還是等林遙考完了自己再和她好好聊聊吧。
給林遙的加油短信發完,又收到了鄞瑾的短信。埋怨林趯這人太難聯係了。林趯對著鄞瑾的短信正發愁呢,寧非的電話就打來了,好像看準他手機什麼時候開機似的。
“林趯你乾嘛呢?”
“沒乾嘛,休息呢。”
“我要到通行證了,這會兒正在去商場接你的路上呢,你再過個五分鐘出來,到商場門口等我。”
在外麵抽完煙的林師傅這會兒剛好也進來了,一邊嚷嚷著對麵景區的熱鬨,一邊興奮加入了廖師傅的“人妖觀光團”行列。林趯看了這三個老頭一眼,對手機裡的寧非說,“我不下去了,你直接上來我們工作室找我吧。”
也不知道到時候寧非過來會不會也被三位師傅新奇的圍觀。
手機裡靜了片刻之後響起了寧非的推脫。
“還是彆了吧。我已經到商場門口了,你快下來吧。我還得趕回去上台呢。”
“哦。”
看來寧非不願意被介紹到自己的日常中去。林趯有些氣餒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要是到時候他知道這件事了,會不會更加回避?
林趯出了商場沒看到寧非的身影,繞著寧非常靠的柱子轉了兩圈都沒見著人。
“嗯?奇怪不是說人已經到了嗎?”
“嘿!”寧非大叫著從林趯身後出現,他瞅準了時機想嚇林趯一跳。
“啊!”林趯被嚇的聲音比寧非叫的還高,叫完直拍胸口,“嚇死我了,心都差點被你嚇跳出來了。”
寧非最愛一本正經的挑逗他,“是嗎?讓我摸摸,看你的心是不是真出來。”說完手就裝模做樣往林趯胸口伸,“來來來,例行檢查。”
“不要。”林趯雙臂擋在胸前,“大庭廣眾的,彆鬨了。”
“好好好,不鬨了。”寧非手攤在他麵前,林趯自然的把手放上他的手心,寧非收緊手牽住他,“咱們走吧,我剛剛看好多攤點已經開始賣吃的了。”
一說吃林趯臉上就露了笑,“真的啊?”
“嗯嗯,真的。”寧非笑著衝他點頭,特地學林趯小雞點頭的模樣,弄的林趯一個氣惱伸手一個“板栗”砸在他額角,“不許學我。”
“唉喲。”寧非假意裝疼喚一聲,舉起牽著林趯那隻手捂在他砸痛自己的地方,“打人了,要賠錢。”
林趯抽開手,“寧非,彆鬨了。”說完獨自轉身就走了,留寧非一人在原地奇怪著。他奇怪林趯最近有些不同了,明明從前最喜歡自己和他這樣幼稚的鬨,最近自己和他鬨他反而像個小大人一樣嫌棄起寧非的幼稚了。
“林趯,你最近怎麼了?”寧非追上他問,“有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