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哥接過寧非強硬塞來的打火機愣了一愣,原還想借機發火,可一對上寧非那張臉隻能徒勞咽咽口水,寧非皺眉的樣子太有威懾力,讓人不敢反駁他的話。繆哥隻有目送著寧非進了電梯,等電梯門關上才自嘲一笑,“真是什麼人都敢隨便對我了。”
高位坐的久了,很難再靜心審視自己,繆哥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白欣然給他的氣。然而他清楚,要想回到從前的位置還是得死乞白賴去求白欣然。白欣然家大業大,和各種影視項目的投資商都說的上話,娛樂圈又各個都是見風使陀的主兒,原本他還想過個兩三年跳到更大的傳媒公司去,沒想到現在卻是從頭再來。
規劃好的前景被打斷,繆哥想想就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心的打火機,無可奈何的歎口氣,打算再去停車場等著看能不能攔下白欣然,和他好好談一談,抬手再摁電梯,順帶看了看手裡的打火機。
“快樂園?像是哪個酒吧的名字。”等電梯的無聊空當他看起了打火機上的字樣,“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不入流的酒吧。”
寧非垂著頭從大樓裡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看見林趯。
“嘿!”林趯站在馬路對麵衝他招手。
再怎麼樣,看到林趯的時候心情都能回緩些。
“噯!”寧非站在馬路這邊應。
“我買了栗子。”林趯衝寧非晃晃手裡的紙包,“過來剝給我吃啊。”
車流小了些,寧非跨步往馬路對麵去,直走到林趯麵前問,“怎麼是我剝給你吃啊?”
“因為平常都是你剝給我吃的啊,你之前不還給我剝蝦嗎?”
“可今天不一樣,我寫的東西沒被看上,心情不太好。”
“哦,這樣啊。”林趯聳聳肩,並沒表現出多大的惋惜,“可我覺得今天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啊,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傷心不用特彆對待的話,人反而能輕輕過去,被特彆對待的時候,會想哭。所以林趯並不覺得這一天哪裡特殊,照舊想讓寧非給自己剝栗子。
林趯想表現的輕描淡寫,寧非卻覺得他沒做到,他伸手把人攬進懷裡,“你裝什麼啊,要沒什麼不同的話乾嘛不去上班來找我?”
偽裝失敗的林趯伸手拍了拍寧非的背,“很難過嗎?”
“嗯。”
不過有你在身邊所以好一些,沒那麼難過。
原本寧非想和林趯說這句的,可他想在林趯肩上多賴一會兒,所以沒多說。
林趯聽他聲音悶悶不樂,以為寧非是真被傷到自尊了,畢竟寧非花的心思他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林趯撇下了寧非往外跑。
寧非被他丟下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追上去,“你去哪裡啊?”
林趯終於找著了高處,他站上了大樓前的花壇上,正對寧非問,“是難過到覺得天塌了嗎?”
寧非放慢了腳步看著特地站到比自己高的林趯,他還來不及回答就看見林趯高舉雙手。
“那我幫你頂起天。”
我雖然沒你高,可你彎彎腰,我舉舉手也能幫你頂起天。
這是之前林趯說的話。
寧非看著站在高處高舉雙手的林趯笑了笑,笑的無比開心,好像剛剛說的難過都是假的一樣。
林趯站在高處舉著雙手有些尷尬,剛想跳下來,寧非突然過來抱住他的腿彎,把他整個直直抱起。
“啊!”
林趯現在比之前站在高處時更高了,是寧非把他抱舉了起來。他先是看看周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對著寧非說,“你快把我放下來,我很重。”
林趯長高了,長開了,骨頭掂著都能感覺比之前重了,可就算重了寧非也還是抱的動也還是不舍得輕易放下他。
“不放,想讓你變的高。”寧非仰頭看著他,這樣的視角有些新奇,平常他低頭看林趯的次數比較多,“就想看看我心裡的頂天柱到底有多高。”
林趯低頭看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臉,“你放心,我永遠會陪著你。”說完便低頭親在了寧非的額心。
寧非心裡起初被輕怠的那點都不開心這會兒都眼消雲散了,林趯真的很神奇,有時候看他很小,小的像個精靈能裝進口袋時刻給他施快樂魔法,有時候又看他很大,大的能讓寧非依靠,覺得他能為自己頂上一片天,寧非心想,看來林趯真的是他的定海神針。
林趯親完有些害羞,拍著寧非的肩膀說,“我都親過你了,快把我放下來啊。”
“就不。”
不但不放,寧非還這樣抱著林趯原地轉著圈,嚇的林趯嗷嗷直叫。
“啊啊啊!我的栗子要甩出去了。”關鍵還是擔心自己的食物。
白欣然今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原本聽說有家小眾的工作室不錯,他找了過來卻不儘如意,聽了幾首歌都不太滿意,也不知道誰錯放了,好不容易聽到自己略微滿意的歌曲,卻被打斷說這首不行。他問為什麼不行,對方隻敷衍太粗糙了不入耳。
的確有些粗燥,雜音很多,可旋律還算出彩,白欣然還想再聽一遍的時候,對方卻硬是放上了其他的歌。
一個兩個的都惹他不開心,選歌是這樣,開車的人也不好好開。剛出停車場就來個急刹車,害的他差點撞著額頭。
“能不能好好開車了。”
“不是我,是前麵……前麵……”
開車的胖子話還沒說全,陰魂不散的繆哥就出現在窗邊。
白欣然不想多費口舌,打算搖上窗戶,讓窗戶夾一夾他的手,他就知道躲開了。
可車窗關到一半還是停住了,他被不遠處兩個發瘋的人給吸引了。
“是他?”
繆哥正喋喋不休企圖說服白欣然,可白欣然似乎一句都沒聽,不顧他扒窗的手就要關上車窗。
但關到一半還是停了,他聽到白欣然口裡喃喃兩個字,“是他?”
誰啊?
繆哥也好奇回頭看了,哦,是剛剛電梯前遇到的那個人,和電梯前看到的時候很不一樣,這會兒正笑的開心,高舉著另外一個沒見過的人,瘋了似的原地打著轉。
除了行為特彆點,其他有什麼能引起白欣然的注意?
繆哥晃神的時候,白欣然的車已經開遠了。他在原地暗自痛恨自己又錯過了,再回頭時剛剛發瘋的那兩人也不見了,繆哥又想來根煙,掏著口袋先掏出了打火機,他看著打火機又念一遍上麵的字,“快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