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拿鐵沒聽仍舊叫喚。林趯怕把寧非吵醒,連忙抄起了拿鐵下了樓梯,“是餓了嗎?你彆叫了我就來喂你。”
灌滿了貓糧,拿鐵不再叫了,安安分分享用自己的早餐。林趯看著它吃飯的模樣,不免要笑,笑完卻愣住,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他低頭看著吃貓糧的拿鐵,為什麼自己能準確找出藏起的貓糧?
似乎是身體本能做出的反應。
“你平常一定不安分吧,不然貓糧怎麼會藏起來。”
還不是防止拿鐵會偷吃,可藏的再好,林趯還是找出來了。
一定有什麼是被刻意隱瞞了,難怪冷銘和林慕對待自己那樣的小心翼翼。
“你乖乖吃飯,我走了。”林趯最後和拿鐵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沒鎖,林趯反倒心事重重的回頭往客廳看一眼,明明才一晚,居然心生不舍,一定要找出被遺忘的東西。
說的容易,可到底是要去哪裡找啊?
林趯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四處張望著企圖找出正在拆除當中的老房子。
可寬闊馬路邊上都是高樓大廈,似乎沒有他想要找的那種老房子。
“是不是應該往小巷子裡走?”
林趯覺得是,那種老房子不都隱在巷子裡嗎?沒有目的,全憑感覺,林趯找著個巷子便鑽了進去。
奇怪的,這巷子裡怎麼沒什麼人經過?想找人問一問都找不出。林趯正奇怪呢,就聽到不遠處有喝斥聲,嚇的他腳步停了停。
“讓你把錢交出來啊!”
方強正在恐嚇路過的中學生,他還留在這個城市,薛老大倒了,偃旗息鼓的到處求支援,顧不上他這個小嘍嘍了,馮林被抓進去了,捎帶幫他頂了無關緊要的罪名,他沒必要四處躲了,身上擔子輕了,因為威脅不見了,但他可以寄托的地方也沒了。現在的方強,留在這個城市成天做些貓三狗四的事混日子,比如去網吧偷點吃的,盯著幾個瞞著父母悄悄來上網的學生,敲一筆。
“我沒錢。吃飯錢剛剛不都給你了嗎?”
“嘖,那你還有錢來網吧?”方強不耐煩的搶過對麵學生手裡新買的一罐可樂,剛想打開喝呢,可自己的手掌缺了拇指,拉易拉罐都不方便,他不想被人看見自己殘缺的手掌,再塞回去顯的自己氣勢弱,方強乾脆把這罐可樂丟了出去。
罐裝的可樂突然砸上地麵,一下子噴出許多,像小型噴泉似的,嚇的方強和被勒索的學生兩人一震,還有牆角露出的一雙腳也嚇的往後一縮。
方強瞅見了,瞅見了那雙腳,他分神的功夫,被勒索的學生瞄準機會跑了,方強扭頭看一眼不打算去追了,他打算去看看躲在牆角的是什麼人,那人看著更膽小,說不定一嚇,會乖乖交出錢來。
方強踏過了噗噗噴灑的可樂罐,繞過牆角正要嚇嚇試圖躲避的人,可看清來人他卻瞪大眼睛驚住了,從沒想過有一天遇見的會是他。
“怎麼是你?!”
林趯縮在牆角,聽到來人驚愕的語氣,小心抬起了頭,看表情似乎是認識自己。
“你認識我嗎?”
方強的震驚更多一分,他上下打量林趯一番,看他不合體的衣物,以及脖子上斑駁的痕跡,突然笑了,“是啊,你呢?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該記得你嗎?”林趯看著他,總覺得他眼熟,“你以前是黃頭發嗎?”
方強遇到小不點林趯的時候,剛好是個非主流青年,一頭黃。
方強搖頭,“不,我一直都是現在的黑頭發。你記錯了。”
“是嗎?”
林趯有些失落,自己又記錯了。
方強看出來了,林趯記憶對不上號了,“不過我們本來就沒有很熟,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可你剛剛看到我很震驚的樣子。”
是震驚,方強以為林趯要麼死了,要麼成植物人了,畢竟當時車禍他在現場,林趯躺在地上的樣子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沒死沒殘,好像腦子不行了,傻呆呆的問自己是不是認識他。
他們何止是認識,方強縮了縮自己那缺了拇指的手掌。
“哦,我們隻見過幾麵,我聽說你的事比較多,所以看到你比較震驚。”
“聽說我的事,什麼事?”
方強試探他,“你不是記起什麼才走到這兒的嗎?”
“我……”林趯沒什麼心防,隻覺得眼前人知道些什麼,所以乾脆告訴他,“我聽說老房子要拆了,所以過來看看。可過去的事兒,我還是沒想起來。”
“哦,這樣啊。”方強佯裝熱心的告訴他,“是要拆了,就在前麵不遠,那時候你和寧非好像就住那兒呢。”說著還給林趯指了個方向,“這條巷子走出去就是了,從前你們住的那個老房子。”
“我和寧非住一起?”
“你真不記得了?”
林趯懵懂的搖著頭。
方強撓撓額角,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出自己編造的過去,“還蠻出名的,你和寧非在一塊兒這件事,我怕說出來你難受。”
“我和寧非在一塊兒?”林趯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然後呢?說下去,接著說下去。”
“嗯……你原先有塊手表,一看就蠻值錢的,寧非那會兒欠了債,他盯上你的手表想你幫他還錢所以就主動勾引你咯。寧非什麼人從前那條街上都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再去打聽打聽。你叫林趯對吧,酒吧街上現在還傳林躍和寧非的事兒呢。你一看就好騙的樣子,寧非一勾。你當然上當了,不僅乖乖奉上手表幫他還了債,還遷就寧非搬到高級點兒的公寓去,後麵基本是你養著寧非了,寧非愛被人供著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在你之前就有好幾個這樣的了。”
林趯心沉了,“後來呢?”
“後來他有機會成名就想踹了你唄。你還傻呆呆的去追他的車,追出路口不就出車禍了嘛。”
林趯抓著他胳膊的手垂下了,“原來是這樣。”
家裡人對他出車禍的事兒諱莫如深,一直沒提他到底怎麼出的事兒,林趯現在懂了他們為什麼不提,是難以啟齒。
“你還要去看老房子嗎?我可以領著你去啊。”
“不必了。”林趯搖著頭,“沒必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