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雲昊天李語初!
崔求身體一抖,卻依然死不承認“小人確實是胡言亂語!”
“你說你棒殺了三小姐,結果仵作驗證下來,三小姐確實是被棍棒打死的。你若說你這是巧合,我瞧著大約誰也不會相信!”黎雨初冷聲道。
崔求昂首挺胸死不承認“莫說二小姐不信,就連小人也不信,可是小人當真隻是胡言亂語,當真是碰巧而已!若二小姐非要說是小人做的,那也得拿出證據來才行!”
瞧見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認為沒人抓住他殺人的證據,畢竟那晚月黑風高又不在京城,隨行的婆子小廝都沒察覺,還會有什麼人看見呢?
黎雨初不說話了,他則露出隱隱得意的神情來。
這時,雲昊天開了口“既然三小姐是被人殺死的,而且眼前這人嫌疑很大,那這件事少不得需要調查一下了。雖然三小姐死了有一些日子了,但隻要細細勘察,總還能找出蛛絲馬跡來的。”
黎正青點頭道“正是如此!老夫立刻就叫人去調查此事。”說著就高聲喚來管家,讓他安排人去調查這件事,管家應聲去了。
黎淑雅看到自己的父親要調查這件事,起初有些慌亂,不由自主地去看崔求,隻見崔求神色淡定似是一點也不著急,她便也定下心來。
這時候,黎雨初身旁的暉兒忽然蹦起來,指著崔求道“娘親,這人不是畫上的那個男子嗎!”
暉兒這話出口,所有人全都看向了黎雨初,黎正青問“什麼畫上的男子,雨初,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雨初也是一副訝異神色,撫著暉兒的肩膀問“暉兒,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畫上的男子?”
“娘親忘了嗎,您收在櫃子裡的那副畫像呀!你瞧瞧這人是不是跟那畫像裡的人長得很像?”暉兒握著她的手高聲道。
黎雨初扶額愣怔片刻,忽然恍然大悟的拍著腦袋“哦——我知道了!”她說著轉頭在春水的耳邊囑咐了一句,春水便立刻急匆匆去了。
不一會,春水拿來一幅畫,黎雨初將那畫展開在眾人麵前,黎淑蕎驚道“呀!這畫中人跟這人確實很像!”
黎正青皺眉看著黎雨初“你怎會有崔求的畫像?”
黎雨初搖頭道“回父親,女兒起初並不知道這畫中人是誰。永平侯府老太太大壽那日,我之前在厘城休了夫婿陳來突然出現大肆毀壞我的名聲,好在後來厘城的張公子帶著捕快及時趕來將他帶回去服役了。
“臨走前,張公子曾經審問過那陳來,問他原本應該是在苦寒之地服役怎麼會來到京城,陳來交代說是有人將他從那裡救出帶到京城來的,為的就是有一日讓他跳出來毀壞女兒的名譽。張公子問及那幕後之人,陳來不知他的身份,張公子就隻好讓陳來描述,讓擅長畫像的捕快畫下一張人像來。
“張公子將這人像留給了女兒,為的是今後能找到詆毀女兒名譽的幕後主使。女兒覺得這沒有一絲線索就要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便將此畫像好生收起,準備日後有了頭緒再拿出來用,日子一長便忘記了。沒想到今日竟被暉兒瞧出此人是誰來!”
她說著拿畫比在崔求的臉旁,點頭道“之前便覺得這位捕快有些眼熟,一直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現在看來是在畫像上見過,這畫像畫得可當真是惟妙惟肖啊,讓人一瞧便知是這位捕快大哥!”
暉兒天真地問“可是為什麼這個人會在畫像裡呢?”
“二姐,之前你說你那個被休掉的夫婿是被人指使來毀你名聲的,那就是說這人便是那個想要毀掉你名聲的幕後之人了?”黎淑蕎高聲道。
黎雨初苦了臉“可我與他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毀掉我的名聲?”
“陳來,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嗎,你跟雨初無冤無仇為何要毀她名譽,你是被誰指使?”黎正青沉聲叱問。
崔求強詞奪理道“誰知這畫是不是二小姐臨時起意畫出來陷害小人的啊!”
“這應該不是剛畫的,看這紙張的折痕和墨色,怎麼著也得畫了幾個月了!”雲昊天淡淡道,看向崔求,“難道二小姐幾個月前就準備著陷害你了?”
崔求一時無語,倒是旁邊的黎淑蕎道“我看指使他的人已經一清二楚了,在這裡隻有四姐跟他關係最為密切!”
黎雨初愁眉不解“我始終還是不明白,就算是四妹指使了他,可我平日裡對四妹不錯,兩人並無齟齬,她為何要這麼做呢?”
“有時候要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聲未必就要有齟齬,隻單單出於嫉妒也有可能!”一直沒有說話的黎淑芸忽然插口道,“當初我便是出於對二姐的嫉妒,才做下那等姐妹相殘的事!”
她冷冷看向黎淑雅“若是以前我也不相信四姐會陷害二姐,但近日四姐終於獲得永平侯府三公子的青睞後,我倒是明白了點什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黎淑蕎接著自己親姐姐的話道,“那日在永平侯府老太太的生日宴席上,二姐獨領風騷,吸引了在場所有男子的注意,四姐表麵與二姐好,背地裡嫉妒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黎淑芸讚許地點點頭。
黎淑雅眼中含著淚,驚聲道“五妹六妹,你們沒有真憑實據萬不可這樣誣陷我呀!我與二姐一貫親和,二姐有本事,我敬佩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嫉妒她?”
“你嫉不嫉妒她老夫不清楚,但昨晚崔求說的話老夫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明明就說過是他去找了那個陳來,還安排他進了永平侯府,他說的這些事兒可都與雨初掌握的證據對上了!若說他是酒後失言,怎會這麼一絲不差?”黎正青冷聲對黎淑雅道。
黎淑雅哭道“爹爹明鑒,就算這些事兒都是求表哥做的,那也不能說是女兒指使的呀!求表哥做什麼,女兒如何能控製呢?”
她說著無比怨念地看向崔求“表哥,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為我好,可是我從來也沒有讓你幫我去做壞事,我從來就沒有一絲想要傷害姐妹的心思啊!”
黎正青厭惡地皺起眉頭看著崔求“淑雅都這麼說了,難道你還要抵賴不是你做的嗎?”
崔求咬了咬牙道“沒錯,我是去找了那個陳來讓他在永平侯府站出來揭穿二小姐的身份,二小姐本來並不是個寡婦卻要欺騙大家還做出一個賢良淑德的樣子,我著實看不下去!”
黎雨初冷笑“這位崔公子可真是說笑了,你堂堂一個捕快不把心思用在抓捕犯人上,倒是來看不慣內宅女子,豈不是可笑?”
崔求低頭道“我暗慕四小姐,這件事在我們崔家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我隻想著她能高興。起初六王爺要跟太尉府結親,我以為表妹能被太尉選中,誰是那個三小姐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硬生生將這個機會搶了去,那就罷了吧,後來三小姐出了事,我想著怎麼也該輪著表妹了,誰知竟又被這二小姐搶了去。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憑什麼欺負我表妹?我便暗中調查她,想到在大家跟前撕破她麵具這個法子。”
他說著挺起胸脯看向黎正青“太尉大人,這件事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是我自作主張,跟四小姐無關。她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話音落下,黎淑雅就哭著撲到崔求的身前來,痛聲道“表哥,我知道你都是愛護我,對不起表哥,是我的不是,往日裡我不該找你訴苦,讓你誤解我的意思了!”
她說著重重一抹眼淚,跪行到黎正青的麵前“爹,這件事都是因女兒起,女兒願意替表哥受過,隻求爹能饒了表哥一命!”
“四妹,他的罪過還沒有說清楚呢,你忙著替什麼?難道殺人的罪過你也能替了嗎?”黎雨初淡聲道。
“我沒有殺人,二小姐莫要血口噴人。若是小人有什麼錯,那就是設計讓你休掉的夫婿來揭穿你麵目而已,細細考究,那陳來說的都是實話,也算不得是毀你名譽了!”崔求高聲道。
麵對他的針鋒相對,黎雨初不但沒生氣,倒反而平靜下來,點頭,她沉聲道“好,那就等爹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黎正青也是點頭,將崔求押下去讓護院好生看守著,黎淑雅和趙姨娘一律被關在拂柳院內,不許邁出院子一步。
第二日黎正青下朝之後便派丫鬟來通知大家一起去梨蕪院,說是調查的結果出來了。
黎雨初立刻帶著暉兒和雲昊天去了梨蕪院,到的時候,看見黎正青鐵青這一張臉,他的麵前立著被反綁著雙手的崔求,旁邊站著管家和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黎淑雅和趙姨娘縮在一邊,黎蕭和黎暮已經來了,站在黎正青身旁。
看見那小乞丐,黎雨初便不由自主的望向雲昊天,雲昊天對她微微點頭,她心照不宣地回他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