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黎淑雅這樣的人來說,親情不重要,自己才重要。因而,父親就算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對她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影響,離開太尉府她也不是沒地可去,畢竟趙姨娘還有娘家,二少爺自己在外住著也可以收留她,再不濟還有個大小姐呢,到底是一母同胞不至於置之不顧。”
春水點頭“還真是啊!老爺這是故意要給她留條生路了?”
黎雨初歎息一聲“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總不可能眼睜睜把她逼死的。夫人就聰明許多,表麵看把她送到莊子裡去好像是開了恩,但實質上,去了莊子上就算是軟禁了吧,反而沒有擺脫夫人的勢力範圍,隻要黎淑雅沒能擺脫夫人的監控,她就翻不出什麼天來。更何況莊子裡的人都聽夫人的,夫人想要讓黎淑雅吃點苦頭易如反掌。”
春水歪頭想了想問“那小姐覺得老爺會選哪個法子?”
黎雨初搖頭而笑“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是哪個法子,她應該對我們不會造成威脅了。”
“奴婢倒是覺得,四小姐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姐都殺,就算是償命也是應該的。”
黎雨初拍了下她的腦袋“你倒是心狠!”
到了晚上,黎雨初正要睡下,忽然聽見外麵響起說話聲,接著春水便來敲門輕聲稟報“小姐,柴房那邊來了人,說是四小姐一直在哭喊要見小姐一麵,不然整夜都不會停歇。護院稟報了老爺,老爺說看您的意思。”
黎雨初立刻穿好衣服開了門,春水驚道“小姐,你當真要去見她嗎?她詭異多端,彆再搞出什麼花樣來傷害了小姐!”
“不然今晚也彆想睡好,她必然還會用其他的花樣來逼我去的。”黎雨初微笑道對她說,“你讓破風跟我去,你留下看暉兒就是。”
春水點頭“如此也好,破風武功高強,若當真有什麼事兒,他比奴婢頂事。”說著便去廂房喚破風起來。
黎雨初稍微整理了下衣裳,又讓春水備了一壺酒提著,帶著破風去了後麵的柴房。
還沒到柴房的時候,遠遠的,黎雨初便聽見了黎淑雅的哭泣聲,忽高忽低如泣如訴,在寂靜的夜裡倒有幾分讓人驚悚的感覺。想必看守的護院也是忍受不住這種感覺了,才去稟報的黎正青吧。
看見黎雨初來,護院立刻就打開了柴房的門,黎雨初帶著破風走了進去。
黎淑雅縮在牆角的柴堆上,正捂著帕子哭得起勁呢,聽見門響立刻抬頭,瞧見黎淑雅的刹那,眼中射出凶狠的光來。
黎雨初將那壺酒放在黎淑雅的麵前,微笑地俯看著她“聽說四妹找我?”
“黎雨初,是你害的我吧!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害我吧?”黎淑雅聲音十分陰鷙,聽得人毛骨悚然。
黎雨初眨眨眼睛,不緊不慢道“四妹這說的是哪裡話?壞事乾多了,自然是會有報應的,怎麼就是我害了你?”
不理會她的話,黎淑雅隻是恨恨地盯著她,咬牙切齒道“是你模仿我的筆跡寫信招崔求來的,然後又模仿了崔求的筆跡寫信讓我出去跟他見一麵的吧!這樣,你就可以讓我們以為彼此是約好了見麵,不至於一見麵就把你的陰謀戳破。”
黎雨初悠悠道“四妹的想象力可真好。”
黎淑雅冷笑“事到如今了,二姐你就彆裝了,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裝給誰看呢?”
她這麼說,黎雨初索性就收起了笑容,淡淡道“沒錯,便是我做的。”
“那麼,我的金簪定然也是你偷去的吧,你找人去殺崔求故意讓他看見我的金簪,從而激起他的憤怒,來找我質問。同時你還設計讓爹看見個黑影,利用那黑影將他引到拂柳院來,同時你假裝恰好碰見爹,跟他一起來,試圖在重要的時候推波助瀾。”黎淑雅接著又說。
黎雨初點頭“沒錯。”
黎淑雅眼中爆發出憤恨的光芒,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後來你發狂那一段,也是裝的吧!”
“四妹能用苦肉計,我為什麼不能用呢?我不過是從四妹你那裡學了點皮毛而已。”黎雨初嘲諷而笑,“隻可惜四妹了,白白把自己漂亮的手背燙了。”
黎淑雅立時撫住自己的手背,恨恨地瞪著她“你是如何識破糕點的事的,我自認為我做得天衣無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四妹大約低估了我的能力,你既在院中種了綠麻就該搞清楚些,那綠麻的枯乾為何留著?我會歧黃之術四妹不是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