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道“到底您是山地族的族長,若想殺一個人,總得有點名目不是?沒有合理名目就殺了個賣身的少年,彆人知道了會說閒話的,肯定會說族長您跟這少年有什麼,怕醜事暴露出去才殺人滅口的。”
“放屁!我堂堂一個山地族族長會做這種事麼!”胡興罵道。
黎雨初賠笑道“那是自然的,我們都信族長您不是那種人,但擋不住彆有用心的人呀!”
她就不信這胡興沒有對頭,山地族族長權力極大,她就不信山地族人沒人覬覦這個位置。
果然,胡興不吱聲了,盯著那少年瞧了許久,才皺眉對他揮手道“罷了,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快滾!”
少年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院外跑去,剛跑了沒兩步又被胡興叫住“你等會!”
少年定住步子回頭看著他,滿臉苦相。
胡興道“你這個樣子在我家裡瞎跑成何體統,換件衣服我再派人送你出去!”
“小人不敢,換了下人衣服混出去就是了。”那少年害怕胡興派人送他會將他暗地裡處死,連忙道。
胡興瞪眼就要罵,黎雨初連忙道“若族長大人信得過我,就叫他去明神醫屋裡伺候吧,明日我們離開的時候,就說昨晚王爺的下人來了一個,我們帶著他一起離開就是,想必彆人不會懷疑。”
胡興靜默了半晌道“那也好,就如此吧。”說著大叫了丫鬟來,讓她去拿一套小廝的衣服過來。
黎雨初給那少年使個眼色,少年立刻就如老鼠般竄進了明神醫的房間。胡興在院子裡又等了會,胡廷穿戴整齊地從屋裡出來了。
走過黎雨初麵前的時候,胡廷轉過臉來惡狠狠地剜了黎雨初一眼,黎雨初絲毫不怕,用微笑來回應。
丫鬟拿了小廝的衣服來,黎雨初接過衣服讓她下去,自己則拿著衣服進了明神醫的房間去。明神醫爛醉如泥,還在呼呼大睡,打著輕微的小呼。
黎雨初一進去,那少年就跪在了黎雨初麵前“求夫人救我,族長大人今晚沒處置我,但等我回去隻怕不會放過我的。”
黎雨初看著他感慨“原本是他的兒子雇你來害人,現在九少爺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但最後族長卻是要拿你開刀,終歸還是你們這些弱勢群體倒黴啊!”
“小人已經幫了夫人了,自然不能再被族長容下了,夫人可要救救小人啊!”少年磕頭道。
黎雨初將他扶起,和顏悅色道“放心就是,我既說會保你沒事,你定然就不會有事。你明日就跟著我和王爺離開族長家,日後就跟著我們離開地壟郡吧。我看你好好的一個少年,何必做那種皮肉生意,好好做人,當個有用的人吧,那樣才不會總是被人輕賤。”
說到這個,少年觸動愁腸,幽幽道“夫人,哪個人喜歡做那種皮肉生意呢,我從小就被父母賣到了花星樓,原是做個打雜的小仆役的,誰知道我九歲那年,一個客人瞧見了我,竟將我——”
他說著眼圈紅了,抬手重重一擦眼眶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這些年早已厭煩了這樣的生活了,可是我除了取悅彆人什麼也不會,若當真離開了花星樓,如何過活呢?”
黎雨初歎口氣道“那你就好好跟著我和六王爺吧,回頭六王爺會安置你的,定然讓你有個好的去處。”
那少年仰頭感激地望著她“謝謝夫人了!”
黎雨初微微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歡眉。”
“這名字不好,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嗯……”黎雨初托腮想了下,道,“就叫新生吧,今晚開始就獲得新生。”
新生立刻笑起來,拍手道“新生,我喜歡這名字,這名字好。”
黎雨初讓他換了衣服,一切妥當,新生對黎雨初笑道“夫人,我真佩服你。”
黎雨初挑起眉頭看著他,他接著道“以我的容貌,一般的女人都是抵抗不過的,誰知道夫人竟是對我無動於衷!”
“去找你的人都是些烏合之眾,真正高雅的人,是不會被這種低俗的情色打動的,因為有種東西叫做自控,懂嗎!”黎雨初教育他。
他認真聽著點頭道“我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高貴的人果然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