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大螞蟻是很富有特色的，除了最喜歡槐花蜜之外，還喜歡吃腐肉，想必今日它們能好好的飽餐一頓了。”素問接著道，“那些大螞蟻會先吃掉你傷口的潰爛處，然後再慢慢地吃到裡麵去，在你的身上打個隧道，最後鑽進你的——”
“你這個毒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禿鷹聽不下去了，淒厲的喊聲響遍了整個林子。
素問臉色一沉，提高聲音道“這種懲罰已經算是來得晚了的！你這種欺師滅祖，惡貫滿盈的人，本就該享受這樣的懲罰！這不是我殺了你，是老天爺要殺你，因為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你的行徑了！”
“放你的屁！那老頭毀了我的一隻胳膊，他的債不該你來還嗎！你這種乳臭未乾的丫頭還當了百草門的掌門，你有什麼本事，憑什麼當掌門！還不是那老頭護著你，你算哪根蔥！”禿鷹怒罵著。
任他怎麼咒罵，素問也不生氣，隻淡淡道“反正現在，被去了命根子在這大甕裡享受槐花蜜的人是你，不是我！”
說完她也不等禿鷹再說話，就用腳將那大甕的蓋子給踢上了，禿鷹所有的詛咒和怒罵都憋在那個大甕裡變成了嗡嗡作響的噪音。
報了仇，素問似乎並不如何開心，在前麵默默地走，黎雨初跟在她身後。
黎雨初想要開解她一下，便道“這麼折騰一下，估計他活不過今日下午了。”
素問忽的頓住步子回頭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是有點……黎雨初心裡想，這樣的行徑確實不像是素問這樣年紀的女孩能做出來的，但臉上她卻是一派真誠，她很知道誰才是自己的朋友，也相信素問這樣做定然有她的理由。
“我想你這樣做，定然是跟他有著血海深仇。”她對素問道。
素問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低頭輕輕道“殺師之仇不可不報！我是師父從小帶大的，所以師父對我來說也就是父親的存在，所以這還不光是殺師之仇，還是殺父之仇！”
她說著眼中似乎氤氳了霧氣，聲音也有些哽咽了“我師父正是中了他的毒，才去了的。”
黎雨初訝異地瞪大眼睛，好像從明道遠的話中沒聽出來他的師父是死於中毒啊！
仿佛看穿了黎雨初心中所想，素問幽幽道“師弟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入門晚，甚至不知道師父還有過一個被逐出師門的師弟。”
她抬起頭看向遠方，聲音變得縹緲“禿鷹心術不正，在師父繼承百草門掌門的時候，他就來搗亂過一次，當時師父念在同門一場就對他小懲了下，將他放了。誰知道此後的十年間，他潛心研製毒藥竟然小有所成。
“那年師弟出師離開百草穀雲遊天下行醫去了，禿鷹練成了一種很厲害的毒藥悄悄潛進百草穀趁著師父不防備給師父下了毒，好在師父覺察得早及時凝住自己的氣血，才免於死於非命。當時我和師父聯手卸了他的左臂，他倉皇而逃。
“後來我幫助師父祛毒，雖然將大部分的毒都驅出來了，但到底還是殘留了一小部分在師父的體內變成了慢性毒，師父的身子就這麼一日日的虛弱下來，挨了不過五六年便去了。
“自從師父中毒之後，我就開始潛心研製毒藥，希望能製作出一種毒藥來，能以毒攻毒，克製住師父體內的慢性毒。雖然後來我研製出來了，但師父的內臟已經在這種毒的侵蝕下都衰敗了，最終還是撒手人寰。
“那些年師弟在外麵治病救人小有所成，師父十分欣慰，為了不讓他分心，也為了不讓他得知事情真相去找禿鷹報仇遇到危險，他囑咐我不許跟師弟說此中真相，所以直到師父去世，我也沒跟師弟說過。
“師父去世之後，我知道禿鷹有朝一日定然還會回來報仇，便更加加緊研製毒藥。不光是製毒藥，我還學會解毒藥。前一陣子我發現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總在百草穀外麵鬼鬼祟祟的。百草穀位置隱秘，不是知情人定然不會知道這個地方，所以我便猜出禿鷹要卷土重來了。
“當時我正在研製一種可以讓耳聾的人恢複五成聽力的毒藥，正處在關鍵時刻，所以我索性帶著你離開了百草穀，一來是躲開雲昊天，更重要的是避開禿鷹的鋒芒。禿鷹知道我在這邊有個地方，但卻不知道具體在哪，沒想到那日你們出去反而漏了行藏。”
說到這裡，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清楚了，黎雨初越發感到羞愧“對不住了，因為我，差點讓你受辱。”
素問擺擺手“罷了，我們倆誰都傷害過對方，就算扯平了吧。”頓了頓，她又說，“我這樣對禿鷹也不光是為了給師父報仇，還是因為他惡貫滿盈。這些年他為了練毒拿了不少無辜之人試藥，那些人死得都很痛苦。而且他還奸淫了許多少女，侮辱了人家之後還拿那些少女和她們的家人試毒。”
黎雨初點點頭“這樣的人死有餘辜，就讓那些大螞蟻將他的血肉啃個乾淨吧！”她說著調皮一笑，“反正他是那些大螞蟻吃了的，不算是你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