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嶺耐心陪著他們聊了會兒,才進宮去見建文帝。
周念慈則牽著他們回了寧安院繼續讀書,裴羨留下處理府中事務,倒隻剩了趙瑾一個閒人。
她索性看起了熱鬨。
隨著駱恬的婚期臨近,她似乎也急了起來,一個月來三天兩頭派人來平陽侯府找趙瑾,不是親手做個點心請她嘗嘗,就是又得了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兒博姨母一笑。
如此刻意的親近,目的不要太好猜。
趙瑾沒興趣陪她演戲,前幾次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原樣回去,到了後頭,駱恬的人連平陽侯府的門都進不去了。
趙瑾也從皇後這裡得知了那日賜如意佩的始末。
“那日承恩公府發生的事,後來母親同本宮提過一嘴。”皇後道,“本是趙瑜母女算計蔣二在先,安遠伯世子也不是個消停的,那日孝純進宮提起此事,隻道駱恬與安遠伯世子郎才女貌,本宮念著她母親到底是趙家女,便順勢賜了那如意佩,好叫良緣締結。”
她話說得隱晦,趙瑾也聽明白了。
承恩公府無辜受累,還是因趙瑜母女算計而始,偏生因她是趙家女,回敬太過難免要傷了趙夫人的臉麵,故而索性便叫她與安遠伯世子內部消化。
以安遠伯府夫人和世子的行事作風,駱恬能過上好日子才有鬼。
而皇後?
說出去也隻叫人讚一句寬容大度,連利用自己娘家的人都能給全了姑娘家臉麵,免去或出家或懸梁的困境,給的還是正經世子夫人之位。
再沒有比皇後娘娘更賢德大度的人了。
趙瑾笑了笑“待完婚翌日,他們新人自要是進宮來謝恩的,姐姐此番苦心也不算白費了。”
“但願如此。”皇後眼神含笑,轉而說起了旁的事“對了,玉華的婚期也定了,在六月十六。”
趙瑾想了想“公主府是早就修葺好的,大婚想來禮部也一直準備著,時間倒不太趕。”
“趕不趕的,儘快將她嫁出去就是了。”皇後沒好氣道,“心在外頭,本宮強留有何用?”
想到這裡,她倒是有些羨慕趙瑾了——裴羨可半點沒有恨嫁的意思,待在雙親身邊不知有多自在。
“有情郎在外,到底要念著幾分,不過公主孝順,在她心裡,可隻有姐姐才是第一位的。”趙瑾笑道。
皇後又是不舍又是無奈,同她數落了半天,卻又忍不住一個勁兒給玉華公主添嫁妝。
直到宮女稟報玉華公主回宮了,趙瑾才告辭離開。
很快便到了駱恬添妝這日。
這期間趙瑜派了好幾波人,卻都沒能見到趙瑾的麵,裴羨和周念慈也在家待著,沒有去添妝。
據後頭傳出的消息說,那日駱府堪稱冷清。
駱恬父親官位本就不高,結交不到大人物,後頭她自己名聲又有損,便更沒人想搭上她的邊累及自己名聲,故而那日來添妝的便隻有她幾個嫡親姑母和順天府一些官吏的後宅女眷。
而翌日大婚,安遠伯府倒是頗為熱鬨。
——安遠伯還得用,柔嘉長公主的麵子也得賣。
所以趙瑾也來了,不是作為新娘姨母,而是隨柔嘉長公主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