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界!
許呈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一切。
他剛剛做夢了,不是什麼純潔的夢,夢裡有他和方汝清,兩個人不害臊地抱在一起,真實逼真到像在現實裡發生過一樣。
他夢見他們在一間顏色素淡的套房裡,牆是竹葉紋的壁紙,露台的窗戶半開著,空氣中浮動著梅花的香氣,他被方汝清按在床上親吻,兩個人的衣衫都是亂的,他身上那件白色的毛衣被扔在了地上,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半掛在身上。
兩個人都是年輕躁動的身體,他陷在床中央,身上承受著方汝清的重量,嘴唇還被方汝清吻著,很快就感覺身體裡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從心口燒起來,一路席卷全身,燒得他像渴求雨露一樣渴求方汝清。
……
再然後他就醒了。
醒過來他看見了方汝清的臉,卻還以為在夢中,他自然地去和方汝清索吻,無師自通地去挑動方汝清,要他抱他,吻他,像夢裡一樣對他溫柔又粗暴,做一切過分的事。
方汝清的手指輕輕點了下自己的膝蓋,他輕輕舔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血,那一點血腥味與刺痛並不能讓他冷靜。
許呈還維持著那個縮在牆角的姿勢,像是懼怕什麼一樣盯著他。
這眼神讓方汝清心裡升起一股暴躁。
許呈可以對他露出迷茫軟弱的模樣,也可以衝他撒嬌耍無賴,但唯獨,他不能接受許呈怕他。
“你到底怎麼了?”方汝清又問了一遍,他黑色的眼睛在燈光底下有種玻璃般的冰冷,“你自己滾到我懷裡來,什麼都不說就來親我,讓我抱你。許呈……”
方汝清念著許呈的名字,這個名字化在他唇齒間,是他心底的疤痕,也是他心上最軟的一塊肉。
“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是不是忘了我喜歡男人?”方汝清盯著許呈,冷聲問道。
許呈抖了一下,眼睛飄忽地不敢和方汝清對視。
當他發現這居然不是夢,他居然是抱著真的方汝清在接吻,他簡直是魂飛魄散,嚇得險些要從床上滾下去。
他不知道要怎麼和方汝清解釋,方汝清要是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會不會覺得冒犯,覺得他惡心。
方汝清遲遲等不到許呈的回答,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許呈的腳踝,強硬地把許呈往自己這邊拖過來。
許呈的腳踝很瘦,骨頭微微突出,腳卻生得漂亮,羊脂玉一樣細膩。
許呈的手徒勞地在床單上抓了一下,細白的指縫裡絲綢床單水一樣滑走了,然後下一秒,他就被方汝清壓在了懷裡。
“你剛剛到底是什麼意思?”方汝清逼迫許呈看著自己,“你做夢了?”
許呈無措地點了點頭。
“我,我夢見了那啥,”許呈結結巴巴地和方汝清解釋,他被嚇壞了,摸不清方汝清是什麼態度,也不敢說真話,隻能胡亂編造,“我夢見做那種事,抱著個女的,然後,然後……我睡糊塗了。”
他最後一句話壓得很低,帶著軟弱的求饒味道,像是求方汝清高抬貴手。
是他糊塗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可他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說出口,方汝清氣急反笑。
方汝清盯著許呈,黑色的眼睛濃墨一樣。
“你睡糊塗了?”他一字一句地重複著許呈的話,“你把我當成了女人在親?”
許呈直覺不妙,方汝清的語氣聽著太危險了。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下的狀況,隻能可憐地點頭認了。
方汝清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他低頭看著許呈。
這是他的初戀,他找了三年的人,三年重逢,這個人不但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居然又開始喜歡女人了。
喜歡他姐姐,喜歡所有人,唯獨不喜歡他方汝清。
他一天天地忍耐著,藏起所有暴虐的欲望,溫和冷靜地陪在他身邊,生怕嚇到他。
可是他等來了什麼?
他等來了許呈躺在他身邊,對他說做了春夢,夢見女人。
他吻他是因為把他當成女人,剛剛所有火熱的戰栗,肢體交纏,都是因為許呈夢見和女人在一起。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方汝清怒火中燒。他臉上越是冷靜,心裡的怒火就愈發地旺盛。
方汝清的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許呈的臉。
他看上去還是很冷靜,剛剛被許呈咬壞的嘴角已經結痂了。
他輕聲對許呈說道,“許呈,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都忘了我喜歡男人?”
他一隻手製住許呈,一隻手往下探去。
他看見許呈驚恐地睜大了眼,卻又不敢叫出來,隻是哆嗦著嘴唇看他。
這副表情這麼可憐,又這麼勾動他。
“我覺得你得長點記性,彆隨隨便便再跑彆人床上了,尤其是一個同性戀的床上,”方汝清冷冰冰地說道,“你睡糊塗了,拿我看成女人所以來親我,在我身上亂蹭。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會對男人有生理反應的。男人就是感官動物,被你這麼勾引,我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強硬地抓住許呈的手,引導他碰到自己下半身。
他看見許呈的臉唰得變紅了,那雙小狗一樣的眼睛,慢慢地紅起來,他知道許呈在害怕。
他偽裝成溫柔平靜的樣子太久了,許呈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所以害怕了。
方汝清的睫毛眨了眨。
他可以現在就把許呈的衣服撕爛,就在許呈家裡,在這張床上要他,讓他哭叫,無助地勾住他的腰,任他索取。
但他看著許呈哆嗦的嘴唇,那雙無辜的眼睛,卻還是敗給許呈。
他的手伸進了許呈的衣服裡,抓住許呈那根已經半軟的東西和自己的一起tao弄起來,他的動作很粗暴,帶著一點懲戒的意味,甚至是故意地讓許呈感覺到一點細微的疼痛。
但他沒再做更多過分的事情。
他的手上有一點薄繭,許呈一開始還沒有反應,但沒有兩分鐘就迅速地又躁動起來,直直地頂著他的掌心。
方汝清沒忍住嘲弄了他一聲,“你們直男身體也挺敏感的。”
許呈覺得自己要缺氧了。
他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下半身。
他半張著嘴,經受不住這份刺激,嘴唇濕而柔軟,腳趾蜷曲,發出抽泣一樣的哼聲。
這和那次在酒吧裡不一樣,方汝清刻意地延長了他的時間,折磨他,讓他久久不能發泄,甚至讓他感覺到了疼痛,又被方汝清的視線掃視著,感覺到羞恥。
他的身體完全被方汝清掌控著,方汝清的臉色是冰冷的,冷冰冰地看著他在床上被一個男人摸了幾下就醜態百出。
許呈的腰抖了抖。
他知道方汝清生氣了,生氣自己睡迷糊了,莫名其妙就抱著他親,勾引他,可是他更不敢和方汝清解釋,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
他一邊沉浸於方汝清施加給他的刺激裡,一邊忍不住去看著方汝清的臉。
他又想起了剛剛那個夢裡,他也是從這個角度看著方汝清的,隻是夢裡的方汝清遠沒有那麼冷靜,在夢裡,方汝清的額頭上帶著細汗,落在他身上的吻是灼熱的,看著他的眼神也是灼熱的。
可他看著看著,兩個方汝清的臉像是重合在了一起。
許呈的手抓緊了床單,絲綢的床單,在他手指間被揉皺了。
他喘息著,心裡覺得自己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