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提,這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與許呈無關。
許呈問完這句話,就消停了好一會兒,沒再問什麼。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心想,方汝清說不疼,但是他總覺得是疼的,把一個失蹤者的名字刺到心口,這本身就是一場刑罰。
可他沒再說對不起,也沒說他有多麼心疼。
他隻是微微閉上眼,在陽光明亮的室內,輕聲說道,“方汝清,謝謝你一直找我。”
他的心口還是有點悶悶的疼和苦澀,但是他的聲音卻很軟,很溫柔,“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方汝清坐在辦公桌旁,他側頭看了許呈兩眼。
許呈的臉是微微偏過去的,但他還是發現許呈的眼角是有一點水光的。
但他沒有戳破。
“好。”他說道。
許呈傍晚的時候,和方汝清同來的同學和老師一起吃了頓飯。
快出門的時候,他手機上突然接到了鬱辭的一條短信,“許呈你居然不來考試,簡直是膽大包天!!!老姚絕對會把你拎去辦公室罵的!”
許呈撓了撓臉,還沒來得及回答,鬱辭的第二條短信就過來了。
“但是你運氣非常好,今天的考卷居然有問題,這一場考試被安排在最後一天重考了……恭喜你,許同學,你不用補考了。”
許呈的眼神唰得亮了。
再跟鬱辭再三確認以後,他興衝衝把手機舉到了方汝清麵前,“看見沒,這叫什麼,我才是天選之子!”
方汝清好笑地摸了一把許呈的頭發,“算你走運。”
許呈開開心心跟在方汝清後麵下樓了,雖然在男朋友和考試中間他選擇了男朋友,但這不是特殊情況麼,他可一點也不想補考啊。
“完蛋了,我覺得我有點幸運過頭,男朋友這麼好,我還不用補考,突然覺得有點不現實。”許呈拉著方汝清碎碎念道。
方汝清聽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那我讓你清醒一點?”
“啥?”許呈滿臉懵逼。
“聽說你們這次有門課的批卷老師臨時換成了王xx,”方汝清好整以暇地看著許呈的臉唰得愣住了,好心提醒他,“就是那個前年把你們學長學姐掛了一半的那個。”
許呈渾渾噩噩地跟方汝清飄出了酒店。
他可一下子變得太清醒了……
吃飯的時候,一桌人都是方汝清的同級同學,還有倆來跟著學習的學妹。主座上坐著方汝清的老師。
老師叫陸幼時,在方汝清還沒考進a大的時候就和他相識,在業內很有名氣。這幾年來方汝清也算他半個關門弟子。
許呈麵對這麼多人,還有方汝清老師,格外不好意思,一點平日裡的不羈都沒敢露,看著格外乖巧聽話,穿著藍色連帽衫坐在方汝清身邊,乍一看像個高中生。
好在老師人很溫和,他看見許呈,笑了一聲,問方汝清,“這就是你的家屬嗎?”
方汝清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許呈的手,看著他老師,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是我愛人。”
許呈的耳朵一下子燒了起來。
他很不好意思,卻又特彆高興,眼睛都亮晶晶的。
第二天的中午,許呈就坐著飛機回去了。
他本來要開車,但是方汝清不讓他這麼累,讓他把車留著,過幾天自己給他開回去。
然後乾脆利落把機票都給許呈買好了。
飛機場離得不遠,方汝清趁著午休的時間把許呈送到了機場。
“方汝清,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再去一次烏檀鎮吧。”
快進安檢的時候,許呈回過頭對方汝清說道。
“好。”方汝清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他目送著許呈進了安檢隊伍,人群裡頭,許呈不是最高的,卻是最亮眼的那個,他轉過身,笑著對方汝清又揮了揮手。
這一次他們再無秘密。
沒有人在機場裡突然驚慌地倒在地上,也沒有人懷揣著滿腹心事,卻閉口不言。
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分離。
而幾天以後。
許呈順利地參加完了所有考試,並在考試後對了遍題,非常淡定地覺得自己沒有掛科的危險了。
他結束完最後一門考試,跟鬱辭兩個人並肩往外走。
走到出校門的地方,隻見外頭樹蔭底下,並排站著兩個人,都是修長高挑的個子,顏值也漂亮得不分上下,極其引人注目。可這兩個人卻像是很不對付,一點交談都沒有,中間隔了快有三米遠。
鬱辭一溜煙竄進了左邊那人的懷裡。
許呈斜斜地看了一眼,隻見那喬鶴行含笑跟鬱辭說了句辛苦了。
他是知道鬱辭和喬鶴行的真正關係的,心想,這喬鶴行好不要臉,明明是鬱辭的小媽,還跟鬱辭勾勾搭搭的。可偏偏鬱辭吃這一套。
然後他自己就邁開腿,也一把撞進了另一個個子高挑,臉龐漂亮的人懷裡。
光明正大地在這人臉上啵唧了一口。
“我好想你!”
方汝清笑著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