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沒準備管,但是那手機接二連三地響起提示音,幽幽的光亮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空間。
他有些奇怪地抓過來一看,卻發現那頁麵上赫然是“周雲辛”的名字,頭像也是周雲辛。
商鳴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周雲辛是今天中午和鬱沉言互相交換的聯係方式,經過洗手間那一遭,鬱沉言已經準備把他給刪了,隻是後來有事給忘了。
商鳴盯著手機頁麵,皺了下眉。
他和鬱沉言幾乎是沒有秘密的,所以他一直知道鬱沉言的手機密碼。
而等劃開屏幕,看清楚周雲辛發的是什麼,商鳴的目光一瞬間可怕得像要殺人。
隻見手機頁麵上連著發來幾張半裸的照片,背景似乎是周雲辛家裡,浴室的燈光明亮而柔和,照得他皮膚上的水珠都熠熠生輝。
年輕男人的肉體,緊實,鮮嫩,有水珠從赤裸的胸膛上滑過,誘人垂涎。
更不提周雲辛還發了一張更過分的,黑色的內褲邊緣被手指撐開了,隱約能看見尺寸可觀的內容物。
但凡是個小騷0看見,估計馬上就要腿軟叫老公。
“還滿意嗎鬱先生?”
周雲辛問道。
商鳴微眯著眼,揣摩著這句話。
他當然能讀懂這話裡麵的情se暗示,卻不知道鬱沉言的拒絕,是否如他想的一樣堅決。
他今天知道周雲辛也參加了午餐心裡就罵了句兔崽子,但如今看來,這隻怕是個狼崽子,胃口和色心一樣不少。
他幾乎是沒有猶豫就刪除了周雲辛的所有照片和消息。
頁麵上乾乾淨淨,看不出任何痕跡。
商鳴把手機放回了鬱沉言身邊。
但他沒有安靜地躺回鬱沉言身邊,他撐起上身,手支撐在鬱沉言的肩膀兩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身上一直隱藏的,刀與血中淬煉出來的野性在此刻畢露無疑。
他眸色沉沉地看著鬱沉言,這個人是他的小少爺,也是他的主人,可在他內心深處,他卻大不敬地把鬱沉言視為自己此生僅有的寶物。
他對鬱沉言的占有欲,比所有人想象得都還要強烈。
他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按了按鬱沉言柔軟的嘴唇,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叼住了鬱沉言的下唇,像含著一塊果凍。
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鬱沉言的下唇,眼神愈發的幽暗。
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意識到自己對鬱沉言的心思的。
因為那太不堪,也太醜陋了。
鬱沉言二十二歲的時候,曾經被和他奪權的叔伯下過藥。
那時候鬱沉言的父親才去世幾個月而已,鬱家的其他人就已經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爪牙。
他們不再把鬱沉言當成金貴的繼承人,而是當成一個隨時可以碾壓的玩物。
……
等他和言明恩趕到的時候,鬱沉言身上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的衣物了,那燈光昏暗的室內,鬱沉言的皮膚白得觸目驚心,手腕和腳腕都被粗繩綁著,因為掙紮反抗而勒出一道道紅痕。
隻差一步,如果他和言明恩來得再晚一步……
也許就真的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
可是等他和言明恩把鬱沉言救下的時候,鬱沉言近乎赤裸地靠在他懷裡,他的手接觸到鬱沉言身上光潔火熱的皮膚,心裡卻像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鬱沉言的神誌很不清醒,滿是依賴地縮在他懷裡,甚至嗚咽著來吻他的嘴角,像個索取愛意的小動物。
他抱著鬱沉言的手抖了起來。
他近乎驚恐地發現,他麵對衣不蔽體且脆弱不堪的鬱沉言。竟然有著欲望。
鬱沉言雪白的皮膚,身上帶血的紅痕,還有依偎著他的姿態,讓他第一次意識到,鬱沉言不僅僅可以是他高高在上的主人。
還可以是一個被他親吻撫摸的普通人。
……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是怎麼抱著鬱沉言離開的。
他後來無數次想,那一天如果不是言明恩也在場,他也許會犯下大錯也不一定。
但是幸好沒有。
因為從他意識到自己對鬱沉言的心思起,他就知道這注定是一條荊棘之路。
因為被下過藥這件事,鬱沉言厭惡極了同性的愛慕。
從那天之後,整整兩年,鬱沉言都沒有再允許彆人觸碰自己,連他和言明恩都不例外,出入也都帶著雪白乾淨的手套。深夜裡,商鳴常常聽見鬱沉言在浴室裡嘔吐的聲音,那種極度的恨意和冰冷從鬱沉言身上散發出來。
“商鳴,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他們。”
鬱沉言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森冷地說道。
他像是一瞬間長大了,從一個漫不經心的年輕人迅速成長為可以掌控權力的家主。
商鳴也看著鏡子裡的他。
“快了,很快。”商鳴對他保證道。
商鳴從回憶裡清醒過來。
他鬆開了鬱沉言的嘴唇,隻見鬱沉言的嘴唇有點微微的紅腫,飽滿而柔軟,像一顆熟透的櫻桃,引誘人采摘。
商鳴低下頭,輕輕蹭了蹭鬱沉言的額頭。
他這輩子都是鬱沉言最忠心的走狗,他永遠都不會背叛他的小少爺。
可在他的心底,卻埋藏著最執著也最扭曲的欲望——
他想親手弄臟自己的主人。
商鳴苦笑了一聲,翻身在鬱沉言身邊躺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徹底暴露的那一天,鬱沉言到底會給他什麼回應。
可他不準備再忍了。
他心裡近乎冷酷地算計著——
即使無法接受他,鬱沉言也不會舍得離開他的。
三十年的相濡以沫,中間還夾著一個視他倆為父親的鬱辭,即使鬱沉言不愛他,也極有可能會為了他妥協。
這也夠了。
他蟄伏隱忍的這些年,能換來鬱沉言的一點心軟與施舍,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