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舒願沒說謊,下課後他拿過練習卷和草稿本給黎詡講題,挑的都是老師上課時提過的重點。他不會問黎詡能不能聽懂,也不會鼓勵對方逐步推敲出答案,他全程自己講完,然後再把結果寫出來。
他話很多,但也僅止步於題目上,除此之外,一句廢話都不多說,黎詡跟他說其它的事情,他就當聽不見。
於是黎詡識相地閉了嘴,後麵的課堂便看著草稿本上的字發了好久的呆。
放學時雨停了,天空仍是灰蒙蒙的,時不時悶一個雷,好像隨時都會再下一場雨。
舒願收拾好書包,整理好課桌上的東西就走了,手裡抓著把深藍色的傘。
樓道很擁擠,他靠著扶手隨著人流下去,到樓下時果然又飄起了雨,開始時隻是幾滴幾滴地落在地麵,不到一分鐘便成了瓢潑大雨。
風雨廊裡躲雨的人哀聲一片,抱怨這麼大的雨打傘也不管用。
雨一時半會應該停不了,舒願開了傘正要走,有人鑽進了他的傘下。
“一起走吧?”黎詡笑著說。
舒願低頭看他的手,黎詡解釋“我的傘借給廣銘森了。”
舒願想也知道黎詡不會樂於助人到這個地步,其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他把傘舉高了一點,黎詡立馬搶過了傘“我來撐吧。”
從教學樓到校門口的距離不算太遠,但由於下著雨,校道上人多,加之黎詡故意放慢了腳步,所以舒願感覺路途比實際的要長。
“有人來接你放學嗎?還是你自己坐車回去?”傘不大,兩人貼得很近,走路時黎詡撐傘的那隻手老是會“不小心”地碰到舒願的肩膀。
舒願不大舒服地往外縮了縮,黎詡換成另一個手撐傘,長臂一撈把人攬了回來“小心被淋到。”
公交站就在校門外幾十米遠的地方,那裡擠著的都是清禾中學的學生,穿著休閒裝的黎詡在清一色的校服中顯得格格不入。
“你站這裡,”黎詡在雨棚下找了塊空位讓舒願站著,然後收了傘還給對方,“你坐哪路車?”
舒願原本不想回答,然而被黎詡熱切的眼神注視著,最後還是選擇告訴了他“907路。”
“我去前麵盯著。”黎詡說完便融入人潮中。
舒願才意識到黎詡是想幫他。
雨棚麵積不大,站在外麵的人都打著傘,完全遮擋了後麵的人的視野。黎詡長得高,往前麵那麼一杵,任誰都遮不住他。
就那麼一會兒的工夫,黎詡的深灰色t恤就濕了一大片,舒願抿了抿嘴,想過去幫他撐開傘,黎詡剛好轉過頭來喊了他的名字“快過來,車來了。”
那一刻舒願有輕微的晃神,他打心眼裡不喜歡黎詡對彆人那種囂張的態度,但不可否認黎詡對他是真的不錯。
難道是自己對黎詡太大偏見了?
往外擠的時候,舒願心想。
人群裡忽然伸來一隻手,舒願被扣著手腕帶了出去,黎詡讓他走在前頭,自己在後麵護著他免遭行人的衝撞,背包在他頭頂舉著遮住了砸下來的雨。
幸運的是坐這路車的人沒有多到擠滿整輛車的地步,黎詡拉著舒願的手大步走到後排兩個並列的空位坐下,伸了伸長腿呼出一口長氣。
舒願摘下書包抱在懷裡,靠在座椅上望著車窗上蜿蜒的雨水。他知道黎詡在看他,正因如此,他才不想回頭對上黎詡的目光,他害怕在裡麵發現彆的情感。
如果他是女生,他基本就能確認黎詡的種種行為並不隻是想跟他交朋友這麼簡單,但是作為男生,他不太摸得清黎詡到底想怎樣,何況對方已經有男朋友了。
黎詡沒明說,舒願便不問,怕自己自作多情是一回事,他隻想安安穩穩地在清禾中學把書念完,多餘的事他不想理會。
在佳璽名邸附近的公交站下車時已經停了雨,黎詡跟著舒願下了車。
“我得在這邊轉車,”黎詡搬了個借口,他的街車還停在“沉溺”的車棚裡,這兒離“沉溺”起碼有一大段距離,要不是想多跟舒願呆一會,他不用費那麼多時間,“你先回去吧。”
他的衣服還沒乾,頭發也是濕嗒嗒的,不過那張加分的臉沒讓他顯得過於狼狽。
舒願“嗯”了聲,背著書包甩著傘往自家方向走,走了四五步又停下,側身從書包裡翻出包紙巾,返身走過來拋到黎詡懷裡。
晚上黎詡給顧往發短信,說自己也沒看到舒願和誰聊得歡。
顧往很久才回複“你還當真呐?我就看看你有多在意他。”
“看出來了?”黎詡問。
“這得問你自己啊,我就助你一臂之力。”顧往說。
黎詡癱倒在床上,餅乾從地麵躍到他腿上,再踩著他的肚子拱到他胸前,脖子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撫了撫餅乾的脖子,勾住它的貓項圈取了下來。
沉迷樂隊被通知能再次上台時,五個人都提早聚在了排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