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最初破裂的卑鄙想法被完整拚湊,在安靜的空氣中窮形儘相。舒願覺得自己是企圖隱藏醜態的罪人,黎詡卻將他光鮮亮麗的外衣撕碎。
偏生他還感到委屈,裹著殘存的尊嚴為自己辯護“不是。”
為什麼會委屈呢。
“這個想法我隻懷揣過一瞬間,後來就放棄了。”舒願兩疊,鞋尖蹭著地毯的絨毛,“在你麵前提起他隻是為了傾訴,我並不希望你為了我去拚命。”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這幾天窩藏在心裡的憂慮在見到黎詡後便蕩然無存,他恥笑自己魯莽前來,真正的“我想見你”在對方眼裡卻變得如此不堪。
舒願站起身,後一秒就被黎詡拽了回去“為什麼?”
滿腹不解的成了黎詡“為什麼不希望我為了你拚命?”
腕骨被捏得生疼,舒願卻沒有甩開“你不是壞人,沒必要為我冠上十惡不赦的罪名。”
黎詡直愣愣地看著舒願。
抽煙喝酒,逃課成癮,聚眾打架,他自認做儘家長所認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該乾的壞事,現在有人來告訴他,他不是壞人。
當同學和老師覺得他仗著有個有錢有勢的老爹四處欺人時,有人說不希望他去拚命。
“放手。”舒願再次站起來,黎詡不讓,按著他的肩膀將人壓到床上,趁舒願還沒爬起來,他抱過餅乾放在對方肚子上。
舒願的驚叫在和餅乾對視上的那一秒就咽了回去,餅乾的異瞳太迷人,像兩顆鎖著美景的寶石,藍的有深邃的海洋,綠的有繁茂的森林。
他撓了撓餅乾的下巴,意外地察覺原本掛在它脖子上的藏藍色項圈不見了。
方才把人撲倒在地的家夥毫無愧疚之心,軟軟的肉墊子在舒願的肚皮上踩了踩,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下了,眯著眼打了個哈欠後竟然睡了過去。
舒願動彈不得,就著躺在床上的姿勢側頭求助似的看向黎詡。
黎詡看熱鬨不嫌事大,緊跟著在旁邊側躺下,曲起一條胳膊枕著,另一隻手撫著餅乾背上的毛,眼睛卻是盯著舒願的臉“對不起,剛剛不該胡亂揣摩你的。”
那雙黢黑的眸子不知怎麼的讓舒願想起那幅被黎詡添過星星的畫,那種微妙的情愫很快傳遞到體內每根神經,使得每一處皮膚上的觸感都格外敏感——比如黎詡撫著躺在他肚子上的貓,他會錯覺黎詡在直接撫摸他的肚子。
舒願顫栗了一下,撇開臉沒吱聲。
耳蝸裡潛進一聲低笑,肚子上由貓咪施壓的重量沒了,舒願轉過頭,睡著了的餅乾被黎詡輕手輕腳抱下來放到了床尾的窩裡。
“哪怕你不希望我為你拚命,但是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去做,”趁舒願還沒起來,黎詡附了上去,“無條件的,怎樣都可以。”
舒願瞪大了眼。
他感受到來自黎詡身上的不容小覷的氣勢,迅速迫近,將他環繞。這個人連綿言細語都讓他緊張害怕,害怕他引誘自己上鉤,害怕自己逐步深陷。
“走開。”舒願抬手要推黎詡的肩膀,黎詡輕鬆地把他的手壓了回去。他又抬腳去踹,黎詡反應更快,一沉就中止舒願的動作。
“答應我。”黎詡強硬道。
舒願還在動,黎詡繃緊下顎線,咬牙切齒地警告“彆亂動。”
“你放開。”舒願的聲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黎詡有點心軟,但還是放軟了聲音哄道“你先答應我。”
“嗯。”舒願點點頭。
黎詡頭低下了點“說你知道了。”
舒願看著那雙快碰上自己的唇“我知道了……”
“行吧。”黎詡笑著翻身到一邊,趿上拖鞋快步跑進浴室甩上了門。
裡麵傳出克製隱忍的低叫,舒願明白過來什麼,臉上一熱。他慢慢坐起來,手伸到下身碰了碰,那處軟綿綿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房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敲了敲,舒願觸電般縮回手,整個人都坐直了。
門沒鎖,顧往推門進來,手裡拎著袋蝦條“我以為你們還在聊呢,黎詡呢?”
做了虧心事的舒願不肯開口說話,隻抬手指指浴室門。
“哦,”顧往把蝦條扔舒願懷裡,屏息靜氣地靠到浴室門上,偷聽好半會後笑了,“你們做啥壞事兒了?”
舒願捏了捏蝦條的包裝袋,沒理顧往。後者幾步過來甩掉鞋子跳到床上,盤腿坐著奪過蝦條撕開包裝“待會兒咱倆把黎詡帶出去。”
“不是關禁閉嗎?”舒願問。
顧往抓了根蝦條塞舒願嘴裡“他爸沒那麼死板,同學來了就順勢給台階下了。”
浴室門開了,黎詡走了出來,一臉饜足的表情。他擠到兩人中間,手伸進包裝袋裡抓了把蝦條,一股腦扔進嘴裡。
顧往打趣他“手洗乾淨了嗎?”
黎詡揚眉“給你檢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