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第二次段考成績出來,舒願擠掉學委坐上了班級第一的寶座。崔嬋娟在自習課前把他喊到了辦公室,總算不是一成不變的對白,拿著排名表笑道“這兩次考試都發揮得很好,你有沒有考慮過期末衝重點班呢?”
清禾中學的傳統,文理科各自有一個重點班,每個學期結束後會按照期末成績把排在年級前30名的學生分配到重點班裡。
重點班的重本率高達85以上,平行班裡但凡成績處於上遊的學生都懷揣著坐在重點班裡上課的夢想,像10班的學委就在宿舍的床頭貼了張紙,上麵用馬克筆明晃晃地寫著“重點等等我”。
舒願還沒說話,崔嬋娟就看出了他眼裡的猶豫“你是在擔心自己適應不了新環境嗎?如果是,那就證明你著重考慮的不是能不能去重點班,而是去了以後會怎麼樣。”她在表格上圈出舒願的成績和名次,“這種無傷大雅的憂慮並不影響你的考試,你先把期末考好,再去擔憂這件事也不遲。”
舒願點點頭,算作是聽取了崔嬋娟的建議。
回班後他發現黎詡的座位空著,他愣了下,看對方的水杯沒在,返身又跑了出去。
水房在洗手間隔壁,舒願在飲水機前沒找著人,倒是在邊上看到了黎詡的水杯。他扭頭跑向了洗手間,剛要踏進去,裡頭的對話讓他把腳縮了回來。
“需要我去幫忙不?”是廣銘森的聲音。
“不用,一個瘸子能有什麼殺傷力。”這回是黎詡的。
“就算不瘸,在你麵前也就是條廢柴啊。”廣銘森笑了兩聲。
上課鈴打響了,舒願佯裝不知情地走進去,裡麵那兩人立刻停止了對話。
廣銘森擺擺手“我出去了啊。”
舒願開了水龍頭,嘩嘩地衝洗著自己的手。
黎詡靠在洗手台旁“找我?”
“嗯。”舒願甩甩水。
“要來看我表演嗎?還是要我送你回家?”黎詡盲狙了一堆不切實際的答案,“我知道了,你想誇我這次考得好。”
舒願揚了揚嘴角,轉身往外麵走“崔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對比起以往吊車尾的成績,黎詡這次段考確實考得還可以,就好像他上次的進步僅僅是玩玩兒的進步,這回才是真材實料——也不排除他期末會取得更好的成果。
“年級排名97,”崔嬋娟說,“黎詡啊,你之前不是學不好,隻是不願學。”
“這不明擺著麼。”黎詡大方承認。
換做彆人以這種態度說話,崔嬋娟早訓人了,但麵對黎詡,她還蠻有耐心“能告訴老師,你學習的動力是什麼嗎?”
“舒願,”黎詡點了點排名表最上邊的名字,“學習機器就坐我旁邊,我沒理由浪費資源啊。”
這個回答倒也無可非議,崔嬋娟點點頭,還想再說幾句,有老師過來催促她一道去開教師例會。
“你先回去吧,”崔嬋娟收拾了一下開會要用的東西,“你的學習情況我會向你父親反映的。”
黎詡沒答話,等崔嬋娟捧著記事本起身時,他指著辦公桌上的一遝資料問“那個是什麼?”
“哦,是你們的學籍卡,明天會發下來讓你們填的。”崔嬋娟說。
“高一那會不是才填過嗎?”黎詡問。
“每學年都要完善,”崔嬋娟說,“保證學生信息的更新。”
走出辦公室後,黎詡沒立即回教室。他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看著老師們成群地下樓,湧向多媒體會議室的方向。
“學籍卡……”他喃喃自語,抄著衣兜悠悠地朝高三辦公室走去。
真不失一個好時機呢。
黎詡又逃課了。
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唯獨舒願覺得黎詡這課逃得蹊蹺,特彆是在他聽到對方和廣銘森在洗手間的談話後。
他隱約感到不安,又說不出不安的由頭,耐著性子等到下課,他把廣銘森喊到了教室外。
“你怎麼一副想打人的表情,”廣銘森說,“彆是被詡哥同化了吧。”
提到點子上了,舒願就不拐彎抹角了“他人呢?”
“啥?”廣銘森裝傻。
“我昨天聽到你慫恿他去找人麻煩。”舒願說。
“靠,彆冤枉人,”走廊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呢,廣銘森就差沒捂住舒願的嘴,“他就是找盧正強問點事而已。”
“什麼事?”舒願頓時手腳一涼。
“我過問那麼多找打啊,”廣銘森那表情是真不知道,“詡哥要問的肯定是他想了解的啊,你擔心他的話要不然給他去個電話?”
舒願魂不守舍地回到座位坐下,兩隻手無措地交握在一起。顧不得這裡是教室,他拿了手機出來,撥出了黎詡的號碼。
“讓開。”黎詡一條腿擠進了門縫中,兩手並用把盧正強費力要合上的門扳開。
一個瘸子哪比得上常年鍛煉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黎詡輕輕鬆鬆地扳開門,閃身進屋後砰地把門關上。
“我爸媽在家,你彆亂來。”盧正強虛張聲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