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簡舟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耳朵。
“簡舟,我下午還有工作,先走了。”李建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簡舟沒有反應,重重歎了口氣,又說,“你手機我放餐桌上了,想用的話自己出來拿。”
簡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等著李建國出門,他便立刻跑到客廳拿回了手機。
手機上十幾條未接來電讓簡舟心裡發酸,他匆匆給沈郡撥了回去,電話中‘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竟讓簡舟莫名地緊張起來。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簡舟握著手機,僵硬地聽著‘嘟’聲一聲聲響起,整顆心被一次次提起來又掉下去,不知聽了幾遍女聲溫柔而機械的‘對不起’,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是在上班嗎?
簡舟垂下眼簾,靜靜站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還是沒有人接。
他翻了翻未接來電,驚訝地發現最後一通電話居然停留在三天以前,也就是他被他爸帶回來的那個晚上。
……那之後的幾天呢,沒有試著聯係過自己嗎?
……或許是突然有什麼工作脫不開身?畢竟警察這工作真的很忙。
心裡這樣想著,簡舟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不受控製地難過起來。
他第一次發現白天和黑夜竟然沒什麼區彆,都是一樣難熬。
簡舟順著手邊的椅子坐下來,趴在餐桌上,感覺自己累極了,一動都不想動,甚至沒有力氣再去按下手機的撥通建。
簡舟固執地就這麼趴著。
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沉悶的黑色讓簡舟隱隱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他想要去開燈,一起身,眼前卻突然天旋地轉,他慌忙扶住桌子,卻還是脫力栽到了地上。
簡舟習慣性的伸手在口袋裡掏巧克力,摸索了半天,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口袋裡備著一塊巧克力了。
他以前巧克力向來從不離身的。
可是後來沈郡總會替他帶著,所以明知道自己低血糖時不時會犯,他還是漸漸忘了。
因為在他每次犯低血糖的時候,總會有人立刻摟住他,在他嘴裡賽一顆甜甜的巧克力。
地板很涼,簡舟認命地躺在地上,寒意和委屈悄然而生,擰成一股繩,纏繞在心上,勒地簡舟生疼。
他緩了緩,覺得恢複了一點力氣,才扶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
簡舟靠著牆,搖搖晃晃走到放著巧克力的桌子旁,他伸出手去,還沒來得及拿起一塊,腿一軟,又直直跪了下去。
膝蓋狠狠砸在地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悶響,簡舟緊咬著牙,卻還是忍不住疼地輕哼了一聲。
好在摔倒的時候巧克力盒子也被打翻了,巧克力砸了簡舟一身,他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塊,看也沒看,撥開糖紙塞到嘴裡。
嚼了兩下,簡舟垂下目光,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糖紙。
……是巧克力沒錯啊,怎麼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