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112逃亡的第十七天上
灰白色的牆壁上布滿了藤曼,那些早已枯死的藤曼像巨蛇一樣包裹著破損的洋樓,洋樓的深處,一座巨大的雕像矗立在黑暗中,它存在的太久了,久到已經失去高貴的透露。它身後六片翅膀已經破碎不堪,隻留下一雙手臂捧著十字架,十字架的下方掛著棺柩。
黑色的棺柩在黑暗中發出微微的熒光,棺柩的正躺著一位美貌的少女,她的容顏不朽,是世人最愛的美豔,是世人最愛的嬌眉,這個少女配的上任何形容詞,她是人們最懷念的初戀,是人們最求而不得的夢中情人。
她閉著雙眼,聽著外麵發生的一切。她在棺柩裡呐喊著“哥哥,是你來救我了嗎?”
這一切都在黑暗中慢慢發酵,洋樓的外麵,所有人都已經就位,古宅的夫人並不吝嗇,即使是我們這樣的外人也備上了最好的裝備,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她不在乎我們是誰,是什麼目的,她隻要得到她的東西。
陸焉問她一句“夫人,你要得到什麼?”
她站在窗邊,看著洋樓的頂端,回道“藥。”
她的表情很奇怪,看著洋樓時會微微的發愣,會用那種渴望的眼神,隻是等她再看向我們時,帶著嫌棄的眼神說著“不需要你們管,你們隻需要進去,藥我們自己會處理,其他的東西,隻要你們能帶走,我不會攔著你們。”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隻派出了自己的養子顧風和家中的仆人阿根,但是最後集合的人卻多出了顧希、顧軍以及那個護士助手,本來五人隊伍,變成了一個大隊。
顧風看見顧希時,十分不喜,責問了一句“你來做什麼?”
顧希大概又哭過,雙眼通紅,不安地站在顧軍的身後,說著“行了,你凶她做什麼,我自然會護好她,不需要你。”
顧風大概被顧軍的話嗆到,一個是家中的養子,一個宅子裡的侄兒,顧城死後,他們就成為了第一繼承人。兩個人本來就是死對頭,現在這種時候,顧軍也不相信他。
顧軍帶著護士與顧希準備工具,顧風也另一邊生著悶氣,我也是因為躲著蘇沅才會目睹這場大戲,坐在一旁的陸焉咬著蘋果,說著“你聽見了嗎?”
他的語氣慎重,讓我也緊張起來,屏息聽著動靜。可能是快要夏季的夜晚,那夜風裡帶來的絲絲燥熱也在耳邊放大,周圍寂靜的聲音,空寂的讓人感到悲涼。
我緊張地回“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陸焉隨地丟掉蘋果,彎著腰看著我,紅色的頭發遮擋住他的眼睛,將他的年少輕狂與桀驁不馴都遮掩住,高挺的鼻梁像是高山的山脊,殷紅的唇告訴我“我聽見這座洋樓在哭泣,它很是傷心,因為它根本不想被打擾。”
這語氣悲愴地像是一首詠歎詩,如果不是這樣夜晚,我會好好揣摩著它的詩意。
我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丟下他向集合地走去,突然腦海裡想起一句,我轉過身,將潔淨如水的月光照在我的臉上,配合忽然吹來的風。說著“不,它明明很開心,說著……”
陸焉還站在原地,問著“它說什麼?”
我輕啟嘴角,說“它說哥哥,是你來救我了嗎?”
113逃亡的第十七天中
這句話從我嘴裡出來,毫無邏輯可言,甚至是潛意識裡跳出的一句話,它告訴我,一定要將這句話說出來,就像是不打倒目的不罷休一樣。
陸焉聽了我的話,笑得抱住了肚子,誇張地說著“你這個笑話真不錯。”
我心裡又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睬他在我身後誇張的大笑,而是走向蘇沅,他孤零零地站在集合地整理著裝備,看見我來時,也沒有抬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很想打破這樣的尷尬氣氛,但是這樣的自己不合常理,若是平時的我,根本不會在乎蘇沅是不是在生氣,我是嫉妒著蘇沅以至於討厭他的存在,就像我不止一次的自問明明已經有蘇沅了,為什麼還要有我。這不是邏輯錯誤,是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無奈。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很羞恥與自私,但是我被蘇沅兩字籠罩的十幾年裡,這樣的嫉妒就像是毒藥早就深入骨髓,可是現在我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蘇沅,祈求著他的垂青。
我站在他身邊,問道“阿……沅,那個,是不是要出發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這是什麼鬼開口,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尷尬,幸好陸焉也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說“已經要開始了!”
陸焉拍了我的腰,撿起他的背包走向顧家那群人,剩下我尷尬地麵對著蘇沅,看著他收好背包,站立起身,那雙洞察了我的心事的眼神被我刻意的忽視,他就站在原地,伸出手。
我猶豫了很久,才將自己的手放在蘇沅的手心。
“拿包!“
什麼?他說拿包?
我看著他的手上還有一根包帶,尷尬地接過背包,滿臉的燥熱讓我快步離開蘇沅。
一夥人集合完畢,整裝待發。
我曾說過,洋樓的外圍被一堆薔薇花叢包圍,月光的照耀下,這嬌豔的薔薇都像是聊齋裡吸了血的妖精,紅的像是要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