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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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比我想象中還要尷尬,破舊的貨車裡,穿著蕾絲蓬蓬裙的甜美少女冰冷著一張嬌俏的小臉,對著我說了句“好久不見,蘇紡。”
抓我上車的男人也取下了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他戴著單眼罩,冷著一張臉,對著我說了句“冷嗎?”
我脫掉身上的裝備,點點頭。孫彥彥立刻給我拿了一條熱毛巾,遞給我一杯熱茶。
那熱茶裡有一片薑,是剛剛煮好的薑茶。薑茶的味道很香,應該已經準備了很久。
孫彥彥告訴我“這是祛寒的,伊思的雨太冷了,若不祛寒,一定會生一場大病。”
我喝下一口薑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亞當在另一邊給蘇沅做檢查,他給蘇沅套上了許多我沒見過的儀器,那些儀器一上蘇沅身,就開始發出機器運轉的聲音,告知蘇沅的身體狀況。
開車的人我沒見過,想來是被亞當控製的路人。這輛車不屬於聖宗,應該是他們找的當地車。
那碗熱薑茶終於讓我身體恢複了一些溫度,我看孫彥彥消瘦的身子,道一句“謝謝。”
孫彥彥聽了話,沉默許久才開口回我“謝什麼?”
我捧著薑茶,眼睛看著蘇沅說一句“謝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謝謝你,又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他沒有聽見我心底的這句話,自嘲地笑了聲“所做的一切?”
我轉過頭,看著孫彥彥用手臂擦掉眼淚。他望著我,問我“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聯係我們?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何洋告訴我是你傷了蘇沅,還說你成為了樂園的執行官,代號叫瓦利。
為什麼要加入樂園?為什麼要傷蘇沅?”
我不想將蘇女士還活著的事情告訴他,不想再讓他再陷入危機中。
孫彥彥見我沉默,忍不住拽著我的領子道“蘇紡,你是瘋了嗎?怎麼能加入樂園?他們不是人,帝國變成這樣,都是他們害的。
你一定有苦衷對不對?是不是他們逼你?你說啊,為什麼不說話!”
我抬起頭看著他,無奈地道一句“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作出的選擇。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也不是人。”
孫彥彥聽完我的話,絕望地放手,坐回座位上,自言自語“你不是蘇紡,你一定不是蘇紡。”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孫彥彥的話,突然有點想笑。當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所謂的,那個真實的“蘇紡”時,都在勸我不要做蘇紡。
可當我真的不在是“蘇紡”時,他們又開始無比懷戀“蘇紡”,想找他回來。
真實與否變得不再重要,他們到底要找的人是誰?
是那個傻傻地麵對一切,毫不知情的蘇紡?還是那個被他們傷透了心,被他們放棄的蘇紡?
我靠在椅子上,也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車子開到一個黑巷中,我看計時器上的時間還剩半個小時,知道自己必須回去。
我沒問亞當,蘇沅身體怎麼樣?
也沒有再與孫彥彥對話。
我們之間好像豎起了一座高牆,讓那個曾經有血有肉的“蘇紡”真正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