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垃圾!
事實證明,老天爺對原沅還是有那麼點兒同情心的。
打完針以後,沒多久就消腫了,江行舟去上課,原沅拿著醫生開的藥回了宿舍。回去以後又睡得天翻地覆,一直到下午才起床。
照了一下鏡子,白天臉上的那些紅疹子也消失了,皮膚看起來已經與正常人無異。
寧逸軍訓結束回來,見他好了不少,立馬衝他擠眉弄眼“專人陪護的感覺怎麼樣?”
原沅看著他,沒忍住笑了一聲“你個小基佬還真會。”
“哪是我會啊,明明是你們倆會,”寧逸撇了撇嘴,“我就是個幫忙傳遞信息的中間人而已,要不是江行舟自己心裡願意,我就是磕頭喊他爺爺他也不會答應。”
原沅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不了解他這個人,嘴硬心軟,你又說那麼誇張,他就是不來也得來了。”
“心軟也得分對著什麼人,”寧逸一臉過來人的模樣,陰陽怪氣地挑了挑眉,“要是換了彆人他能去麼?”
原沅反問“誰生病了他導生不去看看?”
他這話說得倒也在理,導生雖然名義上隻是學習上的指導,但事實上這樣的製度怎麼說都是有人情味兒的,比如遇到這種情況,導生去探望自己帶的學弟學妹,再正常不過。
寧逸依然振振有詞“這就是為什麼導生是滋生戀愛的溫床。”
他這人簡直基癌入腦,原沅說不過他,歎了口氣“總而言之,人家之前都跟我挑明過一次了,我以後還是態度端正一點兒得好。”
寧逸翻了個白眼兒“口是心非。”
原沅問他“誰?”
寧逸轉身進了浴室,答非所問道“真是天生一對。”
跟寧逸鬥了這一會兒嘴,天色也不早了,原沅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鐘銳也回來了。
他倒沒像寧逸那樣婆婆媽媽地問長問短,見原沅好了,打了聲招呼,過了一陣兒,發現原沅要走,他才重新回過身“你乾嘛去?”
原沅從口袋裡掏出標,衝他揚了揚“垃圾分類。”
鐘銳皺著眉道“你都這樣了,彆去了吧。”
原沅戴上口罩,衝他揮揮手“早好了,沒事兒。”
這會兒外麵的天已經半黑了下來,根本沒什麼太陽,所以也不存在複發的風險。缺席軍訓已經很愧疚了,如果再因為這個連管理員都不做了,原沅良心上實在有點兒過不去。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和垃圾分類投放點的阿姨都混熟了,他要是不去,阿姨既要看守還要分揀,分身乏術,未免太辛苦。
原沅做了半個多月的垃圾分類管理員,不僅相關業務已經非常熟練,心裡也幾乎適應了每天晚上的工作,甚至覺得每天有兩個小時的閒暇站在這兒,吹吹晚風,看看來去匆匆的行人,反倒有種彆樣的悠閒。
原沅天生就是這麼個混吃等死、隨遇而安的樂天派,隻要彆讓他動腦子,他乾什麼都快樂。
這些天才下過幾場秋雨,申城的晝夜溫差比剛入秋那會兒大了不少。待傍晚的餘溫完全散去,夜風再吹到身上的時候,就頗有幾分涼意了。
原沅心大得很,穿衣服向來隻注重外觀,壓根兒不關心保暖效果,因而這會兒都入秋了,還穿著一身短袖,被涼風一吹,難免就渾身一陣發冷,打了幾個哆嗦。
他低頭看了一眼表,晚上七點剛過,值班沒剩多長時間,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投放點附近幾乎已經沒什麼人煙,原沅站在那兒百無聊賴地吹著口哨兒,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才吹了兩聲,就遠遠地看見江行舟從教學樓的方向走過來,大概是剛下課。
原沅做好了攔路叫住他的準備,沒想到對方似乎就是奔著他來的。
江行舟邁著一雙大長腿,沒幾步就來到了他麵前“生病了還不躺著休息。”
原沅黑色的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於是隻露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早都好啦。”
江行舟像是知道他會這麼說似的,也沒再勸阻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原沅這才發現他手上還提著一杯奶茶。
原沅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給我的?”
江行舟說“你上次不是嫌礦泉水不夠意思麼。”
原沅微微一怔,沒想到他隨口說的一句,江行舟還真的就這麼放在心上了。
他接過奶茶,發現還是熱的,趕緊把它捧在手裡,溫度瞬間從手心暖遍全身,方才那股寒意立時就褪去了不少。
這樣淒慘的大冷天,他正渾身凍得發抖,這位神仙般的導生哥哥就帶著一杯熱奶茶從天而降。
這感覺實在太偶像劇,讓原沅驀地想起來bbs說的那什麼“江直樹和原湘琴”,於是一時間沒忍住笑。
江行舟看著他,滿臉都是嫌棄“你傻笑什麼?”
“這怎麼是傻笑呢,這是幸福的笑,”原沅邊拿奶茶捂著手,邊抬頭接著笑,“我正冷得發抖呢,你來得也太及時了。”
江行舟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件單薄的短袖,語氣又冷了“什麼天氣了,你找病呢?”
“你彆咒我啊,”原沅悻悻地癟了癟嘴,“真病了還得你來醫院看我。”
他一提到這個,江行舟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看了一眼他被黑口罩擋了大半的臉“真好了?”
“真的,”原沅一臉無謂地笑了笑,“托你的福。”
一副完全沒上心的樣子,好像早上腫成豬頭的那個不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