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除你的擔憂,這個辦法我認為可行。”
盛雀歌堅決道“不行,你買下來了,就不是伯母買給她未來兒媳婦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賀予朝隻能歎息一聲“看來隻能聽你的了。”
“你得相信我,也許伯母見我第一麵就覺得,那條項鏈該是我的,何況——”盛雀歌偷笑,“那條項鏈已經被我戴過了,這算不算先斬後奏?”
風華絕代已經染上了她的體溫,那就隻能是屬於她的東西了,再想送給彆人,意義可就大不相同。
盛雀歌又說“所以到時候啊,這條項鏈也隻能是我的。”
賀予朝當然知道,盛雀歌怎麼可能讓已經屬於她的東西再從她手上溜走,因此無論如何,這項鏈都隻會屬於她。
他並不擔心。
即便母親有可能沒那麼喜歡盛雀歌,結果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賀予朝認定的人,就永遠都隻會是她。
夏藝和父親見過麵之後,夏父才回到了夏家。
梁母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一直等待。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餐廳裡的晚餐徹底涼透了,才終於等到了自己的丈夫。
“你還舍得回來,我以為這個家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開口,表情有些扭曲。
“我和你說過了,今晚不在家裡吃飯。”夏父冷淡回應,換好鞋就往裡走,並沒有打算停下來同梁母有詳細的對話。
在外極為斯文的女人卻是在這時候猛地站起來,厲聲道“夏隅安你站住!你到底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夏父依舊冷淡,並沒有因為她的歇斯底裡便作出不同的反應。
“我今天不想吵架了,你有什麼想說的話,我們改天再說。”
“我今天必須和你說清楚!你不能這樣對我!”她聲音近乎淒慘,整個人都處於了崩潰邊緣。
夏父看著她如此模樣,目光裡滿是無奈“我說過了,你如果願意,我們就離婚吧,如果你不願意,我的態度也不會再發生任何變化,無論你是否承認,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你就是為了報複我……!為了一個死掉的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你的妻子!!”
“一個死掉的人……她在你們心裡,就隻是一個死掉的人,但對我來說,她的意義根本不止於此,是你們永遠不明白。”夏父看著眼前女人的瘋狂,眼前閃過的卻是多年之前,初見她時的溫柔可人。
儘管他從沒心動過,但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作為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快,他印象裡的這個女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甚至像是一個惡魔,終於長出了可怖的犄角,她的眼神那麼凶殘,表情那麼猙獰……
“我不明白什麼?我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才知道你對我有多殘忍,結婚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正眼看過我?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我把他養大,而你呢,你做了什麼?你隻是浪費無數時間去懷念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卻從不珍惜在你眼前的我們……我們母子就那麼讓你憎恨嗎?你竟然寧願犧牲你的名譽,要和我離婚,要把那個野種帶回家!”
夏父的語氣總算有了變化,他厲聲道“注意你的言行!你不該這樣說話!”
他極有教養,即便生氣了,也沒有任何粗鄙之言。
比起來,梁母的那些極端反應,倒像是個笑話了。
“我不這樣說,我要怎麼說,我戳到你的痛楚了對吧?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們指出她們不應該存在!你比我還自欺欺人……夏隅安,你這一輩子,實際上比我們還失敗!”
夏父擰起眉頭“兒子和你不一樣,你不要將他和你相比,他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也是我教育出來的!你怎麼不看看你這些年到底陪過他多少次?在他眼裡,你這個做父親的,還不如司機更親!”
“這是我的錯,我知道,但不是你拿來一起說事的理由。”
“你就是因為厭惡我們,你厭惡這個家,所以你不回來……”梁母不停念叨著重複的話,來回在客廳裡走動,近乎神經質的表現很是詭異。
夏父原本還有幾句話想說,儘管他想說的這些話,並非是想要去針對梁母,而是出於這麼多年夫妻之間最後的一點感情,所以仍然有關心她的成分在裡麵。
但是當他注意到這個曾經的枕邊人情緒並不穩定之後,這些話也都咽回了肚子裡。
在他的工作裡,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是此刻麵對的人。在法律層麵上仍然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沒辦法用自己工作的態度來麵對她。
儘管梁母從來不認為,夏父對她有什麼特彆之處,她始終認為,自己遭到了辜負,更是麵臨了背叛。
夏父不再理會她,徑直回了房間。從很多年前起,他們夫妻就已經不再同床共枕,分了房間,許多時候連吃飯也不會在一起。
關於離婚的話題,他更是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但是很顯然,他的每次提起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梁母從不答應,每當他提起這個事情,就會像今天這樣,露出叫人恐懼的癲狂來。
她在外溫柔賢淑,待人處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唯獨會在家裡徹底將心中的野獸釋放出來,她的瘋狂和偏執,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她在家裡吵鬨的事情,很快通過傭人的嘴,傳達到了梁時的耳朵裡,他對於母親的反應毫不意外。
很難說,他這個晚上沒有選擇回家,也是因為知道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他預料到了這一點,也並不想再陷進這樣的混亂局麵中。
隻有親自麵臨時才會知道,這是多麼難熬。
正好第二天夏藝要繼續給梁時做模特,他在家裡等到她出現之後,遞了杯水給她,然後說“他們昨晚吵架了,不過更多的是我媽這邊單方麵的爭吵。”
夏藝也一點都不意外“他們吵架是因為我?”
“和你有關,但也不全是和你有關,其中原因很多,三言兩語也說不明白。”
“那你就彆告訴我了。”夏藝說,“我對你家的家事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
“可你很快就要成為夏家人了,多知道一點也好。”
夏藝哼道“當然不可能,我隻是我自己。”
不管梁時怎麼想,夏藝是做好了決定,不會再改變了。
“我昨天和他吃飯,也說了我的想法,你要是想告訴你母親呢,也可以告訴她,不比擔心我這個姓,會和夏家的姓有什麼關係。”
“看來你們昨天聊的也不算愉快。”
“反正沒吵架,我覺得也還行。”
夏藝坐到了老位置,擺好姿勢,“你可以開始了嗎,我們抓緊時間好吧,要是被你母親知道我們倆竟然還有金錢交易,我覺得你就完蛋了。”
梁母應該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兒子跟她這個沒名沒姓的私生女有任何和諧友善的關係。
更彆提還找她來做模特,這可真是能讓梁家翻天的大事。
“我覺得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應該會比我更倒黴一些不是嗎?”
梁時竟然幸災樂禍了起來“我媽的首要目標就是來教訓你。”
“她如果想教訓我,我可是會不客氣的好嗎。”夏藝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白白受欺負麼。”
她當然不會了。梁時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