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告訴她,那人很可能是衝他來的,讓她不用愧疚,可他嘴唇動了下,卻什麼都沒說。
他低下頭,壓下複雜心緒,他自私的想,她對他的愧疚也許能讓她在他身旁留的久一點。
所有扣子都解了開,露出了男人染著血的胸膛和腹肌,蔣琬瞥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起身,“我去是濕個手巾。”
陸景琛睨著她逃似的背影,嘴角勾起抹笑。
回來後她先幫他褪去襯衫,然後溫柔小心的給他擦拭血跡。
一開始她還有些害羞,可慢慢的就都被心疼取代了,不擦不知道,原來他竟然流了這麼多血,得多疼啊。
“沒事了,這點血一天就補回來了。”陸景琛看著她心疼的模樣,安慰。
“一會兒再點個豬肝湯吧。”擦了一遍後,蔣琬用濕巾擦第二遍。
他瞥了眼滿桌子的飯菜,道,“不用,這些就夠我吃了。”
“量是夠了,但營養還不夠,聽話。”
陸景琛愣了下,眨著眼睛看她,她專注認真的模樣不是一般的有魅力,以往這兩個字都是她對他說的,沒想到現在反過來了。
聽話……像哄小孩子。
他已經多少年沒聽過這兩個字了,好久好久了,那時媽媽還活著,他每次調皮搗蛋時她都這樣說。
有時候記憶太美好也不是件好事,回憶越美好,就會越能襯托現實的殘酷。
他沉浸在回憶裡,心不在焉,蔣琬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了神,“怎麼了?”
她嗔怪的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媽,想她了。”
“她……”沒離婚前,他說過他父母雙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去世了,這件事我沒騙你,我確實父母雙亡。”
“對不起。”蔣琬歉疚的低下頭。
“沒事,這麼多年我早就釋然了。對了,你剛剛喊我有什麼事麼?”
“我想問,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有些看起來還挺深的樣子。”她不記得以前就問沒問過了。
“這些傷……是……被打的,因為沒有父母,小時候他們總欺負我,現在好了,我強大了,任何人都欺負不了我了。”陸景琛模棱兩可的道,他不敢跟她說真相,怕她害怕。
那樣的日子他一個大男人都幾乎快瘋了,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呢。
蔣琬眸光染上心疼和感傷,心疼他,也心疼自己,因為童年都差不多的慘,所以她很能感同身受,歎了口氣道,“是啊,強大了,任何人就都欺負不了了。好了,起來吧,我幫你穿衣服。”她將濕巾扔進垃圾桶道。
陸景琛站起身,她拿起新襯衫小心翼翼的給他穿,“疼了就告訴我。”
“沒事,你穿吧,我沒那麼嬌貴。”
蔣琬手頓了一下,鴉羽般的睫毛顫了下,這話她以前經常說,他每次都告訴她,她是嬌貴的,告訴她要好好保護自己,她值得被好好嗬護。
越跟他接觸,她就越發現,其實他們有些地方真的很像,對待感情都是那麼謹慎小心的,心中的目標一旦定下就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都那麼清醒又理智,甚至冷酷絕情。
穿上後,她幫他係扣子,因為想事情,指尖時不時刮到他的皮膚,像隻小貓撓著他的心,他眸色越來越深,她卻全無所覺。
“好了。”係完,她舒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終於可以吃東西啦。
“等一下。”陸景琛蹙起眉,是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怎麼了?”
“你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好癢。”陸景琛低下頭,俊臉湊近。
蔣琬踮起腳尖,仔細的看了看,“沒有啊。”
突然,男人俊臉壓了下來,薄唇印在了她的粉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