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顏清將抵著昭陽劍尊眉間的手指收了回去，昭陽劍尊才堪堪從那些畫麵裡掙脫了出來。
許久之後，昭陽劍尊嗓音沙啞問道：“尊上，這是修真界的日後嗎?”
顏清點了下頭：“若仙梯不曾修複，這便是修真界日後會發生的事情。”
昭陽劍尊卻是從顏清的話語裡敏銳地捕捉到了另一個消息，他追問：“仙梯可是有修複之法?”
若是沒有修複之法，淩微尊上不可能說出剛才那句話來。
“有。”
隻是在說完這個有字以後，顏清沒有再開口。
被白綾覆蓋的雙眸依舊不可見，但昭陽劍尊卻好似能夠透過這白綾，看到了其下那異常平靜卻又帶著惋惜的灰白眼神。
昭陽劍尊有些怔住，像是被那雙眼眸給攝住了心神。
原來，淩微尊上的眼睛，並非是他認為的窺探天機帶來的反噬導致失明，而是……
下一刻，昭陽劍尊便感受到了雙目一陣刺痛，他立刻閉上了眼睛，仍然有鮮血順著眼角蜿蜒而下。
見狀，顏清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攏了一下，她抬手，掌心覆上了昭陽劍尊的眼睛。
昭陽劍尊原本刺痛的雙眼在顏清掌心溫和的靈力修複下，已經好了許多，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眼睫劃過那人的掌心，他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間，不知為何，他心底忽地升起了許多的異樣情緒來。
隻是還沒等昭陽劍尊細想，在確認他的眼睛已經恢複如初以後，顏清已經將覆在他雙眼前的手放了下來。
昭陽劍尊抿了下唇，心底生出了些許道不清的遺憾來。
這點異樣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到，顏清自然也是無從得知的。
也是直到此刻，顏清才有閒心去關注昭陽劍尊這雙一直被她忽略的眼眸。
“你眼中竟然融合了五色錦的雙目。”
五色錦乍聽名字像是一匹錦緞，實則不然，五色錦實際上是修真界裡極其罕見的一種靈獸，在滄瀾也幾乎是傳說的存在。
其形似鹿非鹿，身形靈敏狡黠，雙目自帶窺破真實的天賦，因皮毛在陽光的映照下呈現出紅橙黃綠青五種色澤而得名五色錦。
難怪昭陽劍尊能夠一眼便看破這是她的真身。
而昭陽劍尊在聽見顏清的話以後，他垂眸，冷峻的眉眼鋒芒儘數收斂了起來。
“尊上猜的沒錯，晚輩之前曆練時，曾在一處秘境中遇到瀕死的五色錦，替他完成一個心願以後，他將雙目贈與了我。”
昭陽劍尊沒有說謊，當時他不過是順手一幫，他也沒想到五色錦會在臨死前，將自身最為寶貴的雙目送給他。
不過昭陽劍尊對五色錦的了解少之又少，對於融合進來的這雙眼眸，也沒辦法發揮他全部的作用，時靈時不靈的。
能不能動用五色錦的天賦，全靠運氣了。
對於昭陽劍尊的回答，顏清了然地點了下頭，她剛才算了一卦，昭陽劍尊遇到的那隻五色錦，應當是此界中最後的一隻五色錦了。
五色錦死前都有自毀雙目的習慣，贈予他人並確認他人一定可以使用，其中所需花費的力量龐大，絕非普通的五色錦能夠做到的。
看來，昭陽劍尊遇到的那隻五色錦身份上也不簡單呐。
顏清心中還是有些唏噓的，那隻五色錦在修真界逐漸稀薄靈氣下存活至今，看著同族一個個滅亡，最後隻剩自己孤身一個時，會何等的孤寂。
有時，死亡亦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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