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西南地區。
九黎秘境之中，變化成普通貓咪大小得食鐵獸王正抱著一個壯漢的大腿。
“嗚嗚，老大，我好想你啊老大，這麼多年了，一點你的消息都沒有啊老大。”
名為蚩尤的壯漢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熊貓崽子，似乎是有些無奈，卻也隻是將這個活了幾千年的“熊貓幼崽”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放心了拍了拍腦袋。
“你小子就是之前跟我殘缺真靈打了一百多次，然後才勉強得到我一點傳承的那個家夥吧。”蚩尤看著趙牧之。
出乎趙牧之意料之外的是，蚩尤看上去是個性格和溫柔的中年人，一點都不像是典籍之中記載的那般，有著如同魔神般的身軀，麵容凶狠，現如今自己看到的模樣屬於往人堆裡麵一放都不會被人挑出來的那種。
麵對蚩尤的開口，趙牧之點了點頭，“是的，近些年來，得到您傳承的，應該隻有我一個。”
麵對蓐收的時候，趙牧之遠沒有如今的尊敬，畢竟對於神州的人族來說，蓐收是神，是值得尊重的神，而蚩尤是人，是神州人族的前輩。
二者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你麵對自家老祖宗，和一個與老祖宗同一個時代的人物會有不一樣的感受，更何況趙牧之還得到了蚩尤的傳承。
“還算是過得去，如果是放在我們那個靈氣充足的時代，你有資格衝擊九階，可惜，你似乎自斬過自身的根基，這輩子無望九階了。”蚩尤搖了搖頭。
“這點晚輩自己清楚，八階的爭道之戰，我故意自己斬了自己一次，讓自己的修為退後半步，讓和自身修行相同規則的弟子成就八階。”趙牧之很是坦然的說道。
“弟子本就算是我的孩子，我這種活了上百年的老家夥，給後人讓路，也沒什麼的。”
蚩尤突然笑出聲，“上百歲就算是老東西了，那我算什麼，從墳堆裡麵爬出來的老古董嗎？”
“理論上來說，你就是的。”一邊的錢輝抬起頭，“蚩尤，你不覺得你有點過於悲天憫人了嗎？”
“這哪裡像是當年的兵主了啊！”
蚩尤沉默了許久，攤開手掌看了看，卻又遲疑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不管怎麼說，距離我熟悉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整整五千年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永遠都不存在於現實，而存在於時間。
和另外幾個複蘇的家夥不一樣，無支祁也好，蓐收也好，他們都是神，神存在的時間太久太久了，這兩個家夥存在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在人族誕生之前，他們就存在了，久到已經沒有那麼在乎時間的流逝，隻有偶然想起的時候，才會回憶一會兒。
也僅是如此而已。
但蚩尤不一樣，說到底，他隻活了那幾十年，隨後就沉睡至今，幾十年的人生之中結交的好友之中，大半都已經沒了身影，幾十年所熟悉的山川地貌，在時間的流逝下變了模樣。
然後突然就過去了五千年，蘇醒之後就有一個看上去長得比自己還老的家夥和自己有半個師徒的關係。
當初自己養的小崽子還活著，但是除了食鐵獸王之外，他連自己所生長的九黎之地都已經快認不出來了。
五千年的時間，實在是太悠久了，悠久到蚩尤這樣的性子，都變得多愁善感了。
“當初的家夥，還有誰活著嗎？”蚩尤開口問道。
“你認識的，應該隻有少昊了。”錢輝頓了頓，“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