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遷月不讚同,甚至有些生氣,“嚴伯,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明明知道你可以活著,卻因為疑心取你性命,你乾嘛要跟著這樣無情的主子。”
嚴伯眼裡依舊含笑,“南姑娘去見過主君了吧?”
南遷月撇過頭,“嗯,再也不想見了。”
嚴伯搖頭,放下掃帚,轉身去屋裡泡茶,一小會兒的功夫便端著茶盤出來。
他招呼南遷月,“來這兒坐,我給您講講主君的過去。”
南遷月扭過頭,“誰要聽他的過去,不聽。”
她話是這麼說,人還是走了過去,好似勉為其難的坐下。
嚴伯失笑,轉頭看向秦奕,“王爺請坐,這些桌凳我都是仔細擦洗過的,不臟。”
秦奕麵色高冷,抬起金貴的腳走過去,掀袍坐下。
嚴伯給南遷月斟了一杯茶,就準備去把落葉先收了。
“本王的茶呢?”秦奕眉間輕皺。
竟敢忽視他。
嚴伯一愣,隨即尬笑道,“……這茶很普通,王爺應該喝不慣。”
秦奕擰眉,“那為何給她倒?”
嚴伯神情有點僵硬,“因為南姑娘……”雖挑,但性格好,好伺候。
這話可不興說。
南遷月瞥了秦奕一眼,給他倒了一杯,“你是王爺,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誰敢給你喝普通的茶。”
“嚴伯你坐,先彆掃了。”她又給嚴伯倒了一杯。
嚴伯唉了兩聲局促的坐下。
南遷月清清嗓子,毫不在意的說,“嚴伯不是要講某人的過去麼。”
嚴伯眼裡頃刻間露出傷感,一聲摻雜太多心酸的歎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緩緩道,“主君最幸福的時間,大概就是還在繈褓之中時,那時有生母的細心照料,一切煩擾都遠離他。”
南遷月癟嘴,“小奶娃當然不懂煩惱了。”
嚴伯沒有反駁,繼續道,“一切的轉折皆從兩歲開始。”
“皇後膝下無子,皇帝與皇後不親,皇後為了鞏固地位,便設計讓陛下將菀貴人的兒子,也就是主君寄養到她的膝下。”
“主君自學會走路開始,就受到了皇後極為嚴苛的管教,他身邊不能有任何交心之人,否則皇後會當著他的麵打死那些人……”
“皇後一步步把主君培養成一個沉穩隱忍,善於權謀,又冷酷無情的人……”
嚴伯近乎講了半個時辰。
南遷月手裡緊緊攥著茶杯,思緒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那個小男孩因為寫錯一個字,手被打的紅腫,卻一聲不吭的跪在烈日下。
那個小少年因為和伴讀的世子說了幾句交心的話,便被打了二十個板子,那個伴讀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