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距離上京五六百裡的石蒼縣,街道上人流稀疏。
一個粗壯的婆子提著食盒進入了一家客棧。
客棧很清靜,就連櫃台的店家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婆子走上二樓,一路來到最裡間的屋子前。
她推開房門,猝不及防的,脖子被人用碎了的瓷片抵住。
“說,誰派你們來的?”
婆子不急不慌,轉頭看向一臉防備的女子,“南姑娘應該猜出來了吧,何必多此一問。”
南遷月暗下神色,“肖宸……”
這個瘋子。
婆子輕歎,“南姑娘彆掙紮了,這裡距離上京很遠,您逃不了的,不如好好配合,與我們一同趕往南靖。”
“否則,我隻有敲暈您,每天給您灌迷藥,但那樣您身子不一定受得了,您何必找苦頭吃呢。”
南遷月將瓷片抵近她的脖子,“你看清楚,現在是你在我手裡,若是不想死,就去給我找匹馬。”
婆子神色無奈,“這周圍都是我們的人,您逃不了的,若是殺了我能讓您消消氣,那您便殺了我吧。”
南遷月咬緊了後槽牙,她相信婆子是個不怕死的。
肖宸的人,都是甘願隨時獻上生命的榆木疙瘩,潛伏在周圍的人,不會受她威脅。
現實擊垮了南遷月最後一道防線,她丟下瓷片,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下。
“我餓了。”她盯著桌麵冷漠道。
婆子掛起溫和的笑容,提著食盒走過來,將食物擺好。
“聽主君說南姑娘吃東西很講究,我便將這裡的特產都買了一點,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南遷月沒有搭理她,麵無表情的拿起筷子吃起來。
每一種食物都吃三大口,看不出挑剔,也看不出喜歡。
婆子安靜的候在一旁,心知,南姑娘這是在和主君慪氣呢。
“姑娘,您好好休息會兒,半個時辰後,我們就要趕路了。”婆子將碗碟收好,退了出去。
南遷月靜坐了好一會,準備出去看看,卻發現房門根本打不開。
看來,逃跑的機會渺茫,但是她不會放棄,她一定要找到時機逃走,絕不能去南靖。
從這裡的建築可以判斷,此地距離邊境還有幾日的路程。
一個時辰後,婆子準時來接她。
這一行隊伍,多了幾個生麵孔,都對南遷月很禮貌。
但南遷月始終掛著一副生人勿近的麵孔。
入夜前,她們來到一處村莊。
南遷月跟著婆子來到一間簡陋的屋子。
婆子很抱歉的道,“委屈姑娘了,前半夜您隻有在這裡休息。”
南遷月眉頭緊皺,“前半夜?那後半夜呢?”
婆子愧色滿滿,“後半夜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