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興也跟著坐在旁邊。
兩個人抽著煙,說著話。
“請來的專家還是厲害,指出了好多問題,不愧是讀書人,知識分子,那泥巴,他隻是看一看,捏一捏,聞一聞,就知道缺什麼。”陳洪興道。
“葉子黃了,知道是缺氮,紫紅色了,知道是缺磷,焦枯了,知道是缺鉀肥,這些我也知道,可他不止知道,還能說出缺多少,什麼時候該增肥,什麼時候該控肥。”
“啥啥都有依據。”
陳洪興吐了口煙氣。
請來的農業專家對他的打擊有點大,他的農業知識放在公社裡也是能排得上號的,還時常被公社安排著去給村民做培訓。
有下到鄉裡來的知青,學習農業知識,他還去當過幾天的老師,幫著知青豐富農業知識,但是跟請來的農業專家一比,就差了許多。
“這也是正常的,要不然讀書有什麼用呢?專家就是因為讀的書多,看的書多,才知道這些知識,凡事都要講究科學,飛機大炮能飛那麼遠,不都是科學嗎?這些要講究科學,農業也得要講究科學。”陳浩道。
他看著陳洪興,“請來了專家不可能一直在村裡待著,但陳隊長你是紅旗生產隊的人,村民很需要你,還得要你幫著,帶領村民把日子過的更好,把莊稼地伺候的更好。”
他肯定了陳洪興的價值。
“是得要讀書。”陳洪興說道。
他隻是稍微感歎感歎,便沒再想這一茬,來找陳浩是為了說另外一件事。
“招待所差不多也建好了,就剩下水電,招人這事是不是要開始準備了?”陳洪興問道。
他是隊長,可有啥大事,會過來詢問陳浩的意見。
陳浩才是土皇帝,是紅旗生產隊能最終拍板的那個人。
“今天晚上隊委的乾部一起開個會吧,說一說招人這事。”陳浩道,“陳自強晚上不也要回村裡嗎?把他喊著一起。”
“要喊他嗎?先前他就說,他現在是大隊的乾部,不好總是插手生產隊的事,招待所是紅旗生產隊搞的,要喊他?”陳洪興問道。
陳洪興當農業副隊長好多年,農業經驗都是慢慢從實踐中摸索的,就是字,還是從掃盲班學的,但政治方麵的頭腦還是欠缺的。
陳自強就明顯比陳洪興更具有政治頭腦,那個話明顯是陳自強客氣的說法,陳洪興卻當真了。
“陳自強是大隊的隊長,紅旗生產隊是生產隊,歸大隊管,招待所雖說是紅旗生產隊建的,但也還屬於陳自強的管轄範圍,請他一起開會也是正常的。”陳浩說道。
“再一個就是他跟公社那邊的聯係比較緊密,聽聽他的想法和建議,也是對公社的一個尊重。”
實際上就是招待所的職工名額,各方都惦記著,公社裡頭肯定也有領導乾部想要安排關係戶過來。
把陳自強喊著一起開會,實際就是看看有沒有公社的領導乾部跟陳自強這邊打了招呼。
滿足職工基本條件的前提下,這些關係肯定是能照顧的儘量照顧到位。
這個話不好明說出來。
陳洪興能聽出來就聽出來,聽不出來也無所謂,把陳自強喊上,開會的時候,公社那邊真要打了招呼,陳自強自然會說的。
“那行,我先去跟其他人通知一聲,晚上開會,就在新建的隊委辦公室吧,招待所和食堂那邊水電都沒弄好,但是隊委辦公室的電裝了,開個會還是沒問題的。”陳洪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