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皓雖然很少見他的外公外婆，也知道媽和他們的關係很僵，但媽都進醫院了，他們總不能不管這個女兒吧。
大不了到時候他發誓寫借條，總之是要把住院費先借到。
一路上思緒萬分，好在軍區大院離學校不遠，沒一會就到了。
他的外公是戰場上下來的退伍老兵，林偉皓從小到大也就過年時候能和他見上一麵，卻每次都被其嚴肅富有壓迫感的氣勢嚇到。
小時候他還會想，外公這麼厲害的性格，是怎麼養出媽這種好說話的脾氣的。
最近這段時間林偉皓看到了媽變得潑辣，心中才覺得合理許多。現在媽的脾氣和外公越來越像了。
先從門衛處登記，再按照記憶上樓找到了外公外婆家。
匆匆敲了兩下門，便看到一張熟悉的冷麵臉。
“外公。”林偉皓喊了一聲，下一秒就見紀外公一雙鷹眼銳利瞪過來。
“你來乾什麼。”
是意料之中的態度，不過林偉皓也不在乎，急忙說道。
“廠裡打電話來說我媽出了大事進醫院了，我家沒錢交醫療費，所以想找外公您借一點……我可以寫借條，我保證會還的。”
他在說這話時，紀外婆聽見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秋雲出什麼事了，咋又進了醫院？老頭子你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去拿錢。”
“先等等。”
紀外公擺擺手，不信任的上下打量著林偉皓。
這一看，謔，可不得了。
腳上穿的還是最新款的白球鞋呢，嶄新嶄新的，絕對不是便宜貨。
這還敢來他家哭窮說沒錢了？果然是個騙子，跟他爸一個德行。
紀外公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嚴厲批評說：“撒謊成性，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教育你的。我看你是想從我這裡騙錢去花、去賭！”
林偉皓聞言心驚，他沒想到自己“賭博被抓”一事居然都傳到這裡來了。
他不願意回自家大院借錢的原因之一也正在此，他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害怕人家不借給他。沒成想哪怕是來這裡，也依舊逃不過被嫌棄的命運。
他有些緊張了，乾巴巴的解釋，“不是，我知道我名聲可能不好，但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我媽進醫院了，家裡沒錢，所以我才來。”
紀外婆胳膊肘擺了擺老頭子，滿臉不讚同的看著他，“你乾啥跟個孩子這麼說話，萬一咱閨女真出事了呢。”
紀外公指了指林偉皓腳上穿的鞋，冷哼一聲。
“光憑這雙鞋，就能知道他說家裡沒錢是在撒謊。”
林偉皓頓時白了臉。他哪裡還能想到這一出。
他對這雙惹事的白球鞋逐漸充滿了厭惡。
如果不是它，他也不會替罪，也不會沒了名聲，也不會借不到錢。
眼看對方就要關門趕人，林偉皓真是急的汗都出來了，他直接腳一蹬把鞋脫了下來，連忙遞了上去。
“這鞋是我之前攢錢買的，才穿了幾天。我現在把它抵押給你們換點錢，要是我不還錢，你們就把它賣了，也能值個五塊六塊的。”
對麵遲遲沒有說話，就在林偉皓以為自己又要被拒絕時，紀外公忽地哼了一聲。
“穿上你的舊鞋，我可以給你媽交錢，但我要親自去醫院看看，要是你媽沒在醫院，我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