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遙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剛在金光善院子外麵聽到的那些羞辱之語,金光善對他母親的汙蔑,對他的不屑一顧。
“父親?嗬,父親?!”他心中怒吼著,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捶向牆壁,手背青筋暴起,心中的憤怒與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泛濫。
不知是否今日運氣太差,金光瑤剛剛強自鎮定下來,準備先熬過今日,再細細思量對策,便瞧見對麵走來了藍曦臣和藍忘機。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羞恥感,不願讓藍曦臣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便急忙側身躲進陰影之中。
“忘機,你喚我出來何事?這外麵風大,你還帶著阿瑾,不怕他著涼?”藍曦臣一邊輕聲責備著,一邊快步走到藍湛身旁,伸手接過孩子。
藍湛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安靜的葉楓,語氣平靜地說道:“不會。”
藍曦臣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孩子,笑著說:“忘機,我未曾想到你竟能將他照顧得如此之好。我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如今卻已然收徒,反比我還早。”
藍湛並未回應藍曦臣的誇讚,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兄長,我已查明金家虐待俘虜,招攬鬼道客卿,草菅人命之事。前段時間盛傳的魏嬰殘害仙門中人之事,皆是金家一手策劃。”
藍曦臣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忘機,你莫要因與魏公子關係親近,便將臟水往金家身上潑。”
“兄長,我有證據。”藍湛微微轉頭,餘光瞥了一眼金光瑤藏身的角落,而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牡丹花紋的烙鐵,神色冷峻地說道
“此外,我還有人證。金家招攬的鬼道修士中,有一人便是薛洋,昔日我們曾將其擒獲,如今他卻搖身一變,成為金家客卿。
我已找到證人,前段時間曾親眼目睹金光瑤與身著金家客卿服飾的薛洋一同在街上現身。
而且薛洋手上,當時拿著疑似陰鐵的東西。
上次眾人皆在猜測魏嬰的陰虎符是否由薛洋那塊印鐵煉製,現在隻要尋到薛洋,真相便可大白。”
“忘機,慎言!阿瑤不會做出此等之事。他在金家本就舉步維艱,你不應將他牽扯其中。”藍曦臣顯然有些動怒,聲音微微提高。
藍湛心中早有預料兄長會維護金光瑤,可此刻親耳聽到,仍不免感到一絲失落與難過。
藍曦臣察覺到藍湛的情緒變化,趕忙緩和語氣說道:“忘機,我並非責怪你,隻是我與阿瑤這段時日幾乎形影不離,一同籌備金子軒的婚事。
即便薛洋真在金家,阿瑤也不可能與他有所往來,且阿瑤一向謙遜有禮,待人和善,決然與你所言之事毫無關聯。”
“兄長,當時那些詆毀魏嬰之人,便是受他指使。他一直在暗中操控輿論,意圖對魏嬰不利,他與金光善如出一轍,皆在覬覦魏嬰的陰虎符。”藍湛繼續據理力爭。
“你所言之人,絕非我認識的阿瑤,若無確鑿證據,我斷不會相信阿瑤參與其中。我知曉你心係魏公子,急於為他洗清冤屈。
但是,忘機,我希望你能謹慎行事,莫要冤枉無辜之人。”藍曦臣說完,便抱著葉楓,帶著藍湛轉身回了大廳。
葉楓在藍曦臣懷中,臨進大廳前,目光似有若無地掃向角落中的金光瑤,粉嫩的小嘴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仿佛在宣告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隻等最後的爆發。
等兩人離開後,金光遙從陰影處走出,雙目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大廳內,華燭高照,暖黃色的光輝灑落在每一個角落,映照著賓客們光鮮亮麗的服飾與或真誠或虛偽的笑臉。
精美的雕花梁柱上,掛著一串串喜慶的紅綢,隨風輕輕搖曳,似在歡快地舞動著這場盛大婚禮的樂章。
然而,在這一片熱鬨與喧囂之中,卻悄然潛藏著幾股暗流,即將洶湧澎湃。
金光瑤強自鎮定地整了整衣衫,那衣衫上精致的繡紋在燭光下閃爍著幽微的光芒,似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此刻內心的掙紮。
他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驚惶與痛苦儘數隱藏,而後帶著那副慣有的溫和笑容,緩緩走進大廳。
宛如踏入一片繁花盛景,可隻有他自己知曉,腳下實則是荊棘滿布。
他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在人群中掃過,落在藍曦臣和藍忘機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移開。
此時的他,麵上平和,心中卻早已驚濤駭浪,那些關於身世的羞辱話語、金家的醜惡真相以及藍曦臣對自己毫不懷疑的維護,如同亂麻般在腦海中糾纏。
大廳外,夜風吹過庭院中的花木,沙沙作響,似是在低泣著金家那不為人知的黑暗秘密,又似在為金光瑤這命運多舛之人而歎息。
聶懷桑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輕輕搖著扇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心中暗自思量:計劃已逐步推進,金光瑤的心態已開始動搖,接下來隻需再添一把火,便可讓這金家的局麵徹底失控。
他悄悄向身旁的魏嬰使了個眼色,魏嬰心領神會,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金子軒攜著江厭離的手,滿臉幸福地從內堂走出,準備向賓客敬酒。
大廳裡瞬間響起一片祝賀之聲,眾人的目光皆被這對新人吸引。
金光瑤走上前去,接過侍從手中的酒壺,親自為金子軒和江厭離斟酒,臉上的笑容依舊完美無缺,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酒水在精致的酒盞中蕩漾,倒映著燭光的搖曳,仿佛也在為這看似美滿實則暗潮湧動的場景而不安。
“子軒,阿離,今日你們大喜,定要百年好合,白頭偕老。”金光瑤的聲音平穩而溫和,仿佛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
金子軒笑著道謝,江厭離則溫柔地看著金光瑤,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她心思敏感,似乎察覺到了金光瑤的異樣,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並未多言。
酒過三巡,一位金家弟子匆匆走進大廳,在金光瑤耳邊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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