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投標的日子快到了。李山心裡千遍萬遍地祈禱著事情的順利成功。這天,他想著去找賀律師談談。希望能在他那裡吃個定心丸。於是,便買了些水果補品,去了他家。
大石因媳婦得了癌症,從公司借了些錢,帶著媳婦去了上海。這次出門便由宋錢來陪著。
賀律師家裡沒人。想必是出去了。宋錢來說在樓外等等。那天天氣極好,太陽曬得二人發困。過了一陣,李山的電話還是打不通。他們這才感覺不對勁。
很快,從鄰居那裡得知賀律近來身體欠佳,已經住院多日。聽到這個消息,李山在心裡狠狠地自責了一通,便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
進了住院大樓,他們便往電梯口走。遠遠地,李山看到一個女孩的背影,像極了離職的李婷。
此時,她正攙扶著一位婦人在大廳的長椅上坐下。
李山走了過去。
隻聽到李婷說:“媽。您就聽醫生的,住院吧。”
婦人還是擺手拒絕。
李婷著急,又提高了聲音道:“我有錢。您不用擔心這個。”
聽到這兒,李山便想著走上前去幫助她們。
就在這時,那婦人抬起頭來。李山看清了她的相貌,頓時驚愕了。
繼母!這張麵孔在他的記憶中,與那些倍受欺辱的日子一道,瞬間浮現在眼前。
此刻,這個鬼怪一樣的女巫麵容上,爬滿了試圖掩埋罪惡的溝壑,那雙暗淡的眼睛,無法隱匿曾經虐殺幼小的凶光。那般痛苦無助的神情,不是病痛的折磨,隻是山妖罩著虛假慈悲的畫皮,祈求世人的憐憫。
李山心中那份深惡痛絕的恨火山般噴起。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撕開了一個口子,痛徹心骨,鮮血洶湧。看著那對母女離去的背影,他沒有了一絲的同情。隻是驚訝這般仇恨的人還能狹路相遇。
他咬著牙,緊握著拳頭,極力遏製著想要複仇的衝動。
此刻他明白了,為什麼第一次看到李婷,就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明白了為什麼李婷看到他的那件破毛衣,便辭去了工作的原因。她當然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身份。她也是無顏麵對母親那些不堪的過去,才選擇了愧疚離開。
那天,李山神情恍惚,沮喪萬分。那些曾經被抹去的過去,連同剛才那一幕,不停地交織著浮現在眼前。童年的不幸,心靈的創傷,令他漠然沉悶。
晚上,他叫來李峰,二人喝起烈酒來。
“李峰。好哥們兒。你說我該怎麼辦?讓我放下過去,我做不到。這些年來,我隻是想把她在我的記憶中除掉。可是,為什麼還要相見?不是說,相見是因為相欠。我不欠她的。”
“是她欠你的。”李峰附和道。“你想讓她還債嗎?”
李山:“我美好的童年,她還不了,也還不起。”
李峰:“那你能原諒她嗎?”
李山擺擺手。“不原諒。我差一點就被她害死了。我打聽到了,她現在得了癌症,可能也無錢醫治。這是老天在替我懲罰這個惡人。”
李峰:“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看你就放下吧。你如果真的放下過去,就不會像這樣痛苦了。退一步說。你就當沒有遇見她。你們還是不相乾的人。各人過好各人的生活。不去想那些揪心的事。”
儘管李峰苦口婆心地勸慰了一整晚,還是無濟於事。最後,李山喝了個酩酊大醉。
肖敏銳今天終於等到了a國a公司的回音。這個設計意向合作已經擱置了近一個月,現在又有了轉機。他急忙給鄭強打去電話,通知他這個好消息。
鄭強匆匆來到肖敏銳麵前。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為什麼?”肖敏銳問。
鄭強:“我把於楠的設計稿發給了他們,說這隻是初稿,還有待於修改。a公司說,如果我們再遲兩天發稿,他們就與另一家公司簽約了。看來他們很看好我們的設計。”
“哦。於楠這個時候參與設計,真得很及時。”肖敏銳有了自豪的感覺。
鄭強一語雙關地:“就是。像於楠這樣的人才,可要好好對待,千萬不能流失了。”
肖敏銳點點頭。“那麼,接下來這個設計的修改一定要精細、準確、大氣、時尚。這是他們的要求。”
“我知道了。”鄭強看了肖敏銳一眼,“你前幾天說的關於進軍房地產一事,現在怎麼樣了?”
肖敏銳一拍桌子,不屑地搖頭。“就英子那樣的人,說話太不靠譜。再也不要提這事了。真是笑話。”
“怎麼,是她忽悠我們的?她也真敢說。”鄭強原本對此事就心存疑慮。“還是踏踏實實地做好我們的事情吧。”
肖敏銳:“想想也是。那樣大的餡餅,哪那麼容易砸到我們頭上。沒有便是必然,即使是有,那也是天方夜譚。”他喝了一口水,“對了。陳述全來電話了。手術很成功,現在已經進入化療期。”
鄭強:“是嗎?這個何珍珠也真夠霸道的。把個陳述全管得像個犯人一樣。”他看了眼肖敏銳,“不過也難怪。他竟然跟韓雅菊搞到了一塊,連我們都蒙在鼓裡。”
肖敏銳:“他有他的難言之隱。其實也大可不必如此。畢竟我跟韓雅菊早已經是過去。”
鄭強:“是啊。他想多了。經曆了這些事,但願何珍珠能有所改變。不過也難,她那樣的個性,我看是難改了。”
肖敏銳:“他現在身體最重要。為了他的健康,何組長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的。”
鄭強還想說上幾句,電話響了。一看是楊容美來電,他覺得納悶。這個成天要跟自己劃清界線的人,怎麼突然找上門來了呢?
楊容美:“鄭總。參加會展的服裝設計圖我看過了,覺得有幾處應該改動的地方,想與您溝通一下。您現在有時間嗎?”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鄭強掛上電話,“我去討論會展服裝的設計修改。告辭。”
“等等。好好討論,彆弄得滿城風雨。去把於楠叫來。”
鄭強看了看他,故意地:“好的。如果她有時間。”
肖敏銳:“什麼有時間,是一定,必須。”
看著鄭強離開,肖敏銳把想要與於楠說的話在心裡複述了一遍。
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於楠到了。“請進。”
趙長軍推門進屋。“肖總。您有時間嗎?我想把這段時間的工作向您彙報一下。”
肖敏銳:“好的。請坐吧。聽說您父親生病住院了,有什麼需要公司做的嗎?”他是聽吳佳玉說的。
趙長軍:“謝謝肖總。已經出院了。找了位護工在家照顧著。”
肖敏銳:“好的。工作重要,家人的身體同樣也很重要。你要安排好時間啊。”
趙長軍:“知道了。謝謝肖總關心。”
“那說說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吧。”
趙長軍:“自從接替苗總的工作,我主要負責廣告拍攝。昨天為止,完成了這個月的4至七號片的拍攝。一切還算順利。接下來的8號、9號片有點難度。因為這是與外商的合作,要求高一些。所以選片的工作我想讓於助理協助。因為在幾次的工作中,我發現於助理的眼光很獨到,也能準確地揣摸客戶心理。”
肖敏銳想到鄭強剛才說的話,心中的擔心又提了起來。“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公司現在設計師極其缺乏,設計任務繁重。公司又剛接受一個簽約,交給於助理完成。鄭總剛才還在這裡發牢騷,嫌人手不夠呢。我是沒法再把人調開的。所以,選片的事你看還有沒有彆的人選。總之,除了於助理,我都可以儘量安排的。”
他的話音剛落,於楠出現在眼前。
“肖總,您找我。”於楠說著,衝趙長軍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肖敏銳:“是。我找你是關於a國a公司的設計一事。”
於楠:“a公司的設計稿已經發給他們。雖然得到了認可,但還有許多地方有待修改。這個我會跟他們做進一步地溝通。”
看到她一板正經地樣子,肖敏銳打消了約請吃飯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