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從未見過小掌門發飆的樣子,薛雲鶴都愣住了。
爾後低下頭,碎發藏住微紅的眼尾,一副受儘委屈的樣子。
夏浣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癟了下嘴。
嗤。
可憐兮兮的,像是一隻落水的小狗。
夏浣嬌可沒閒心來哄他。
有些規矩看起來很離譜,但實際上都因為背後有個更離譜的事實。
之前就有劍宗弟子把護身劍送給彆的修士,然後出門在外闖禍就用護身劍,惹得那段時間大家都因為劍宗開始恃強淩弱了。
但這些荒唐的事,就不用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活躍氣氛了。
薛雲鶴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能改變小掌門的決定,於是隻能訕訕起身,準備離開。
但一回頭就看見白漣漪用一雙如水般的眼眸看著自己。
這一瞬間,他又覺得這個世道格外不公。
如此柔弱的女子,居然沒有一把防身的武器!
這成何體統!
於是他再次向小掌門說著:“那這次秘境可否讓白姑娘隨弟子一同前往?”
是的,夏浣嬌隻說了不給劍,沒說讓不讓人去秘境。
夏浣嬌見他如此執迷不悟的樣子,有些失望。
最後揮了揮手,讓他們走。
“你想做就做吧。”
薛雲鶴沒有瞧見夏浣嬌失望的眼神,反而高興地帶著白漣漪離開。
隻有徐盈盈緩緩拔劍,問道:“需要我去處理她嗎?”
夏浣嬌聽見長劍出鞘的聲音,立馬從情緒裡醒了過來。
趕忙搖了搖頭。
伸出小胖手就拉住那冰涼徹骨的手,嘴裡叨叨:“盈盈殺心不要那麼重,多不好。”
一旁的江彆鶴聞言,用有些好奇的視線看向兩人。
說起來,徐姑娘是什麼時候來到劍宗的?
怎麼從未聽長老們說起過?
好像,有小掌門的時候,徐姑娘就一直跟在小掌門身邊了。
夏浣嬌一轉頭,就對上了江彆鶴那張滿是疑惑的臉。
隻是江彆鶴向來恪守禮儀,所以趕忙垂下頭。
夏浣嬌知道薛雲鶴那小子可不是會輕易放棄自己想法的人。
她讓住在青山嶺下遊的外門弟子去武器庫清點一下庫存,斷不能讓薛雲鶴拿走任意一把。
聽見夏浣嬌說出這樣的話後,江彆鶴想著那位被寵著長大的師弟,有些猶豫地開口。
“這樣還不是有點過了?師弟年幼,識人不清也是正常的,隻是這一把劍不給,會不會顯得我們太小氣了?”
“年幼?”
夏浣嬌將這兩個字在嘴裡卷了卷,爾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不滿五歲。”
然後又指了指江彆鶴,奶聲奶氣地說著:“你十四歲。”
“你跟我說一個十六歲的年幼?這合適嗎?”
江彆鶴啞言。
夏浣嬌見江彆鶴還在糾結,知道他陷入了死胡同裡,稚嫩的臉上掛著語重心長,開口勸著:“不要把自己逼太緊了。”
“瞅瞅你不過十四歲卻一副老氣橫秋樣。”
“你看你那師弟,年滿十六,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夏浣嬌一邊說著,一邊搖搖頭:“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是這麼用的?
江彆鶴腦海裡莫名其妙地劃過這麼一句話,但最後又歸於平靜。
沒事。
掌門這麼說,一定有掌門的道理!
於是江彆鶴也不再為薛雲鶴出頭,而是教徐盈盈如何能做出一塊香軟可口的桂花糕。
江彆鶴看著徐盈盈把上好的雪沙糖減半、減半、再減半,終於躊躇片刻開了口。
“徐姑娘,糖可放多些,放著點沒有味道。”
“對身體不好。”
徐盈盈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