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回答道,“回陛下,他是內務府當差的,今晚的任務便是給主子們上些瓜果糕點,
事發之時,他說自己剛給小主娘娘們添完茶水。”
明帝道,“那就去內務府查他這些時日都接觸過誰,今日當差時可否有同伴,問內務府總管他說的是否屬實。”
那人領命下去了。
這邊太醫們好不容易驗完了瑛容華今晚接觸到的所有茶水,戰戰兢兢回稟道,
“回陛下,所有吃食都是無毒的,也都是孕婦可食用的,無一有害。”
“怎麼可能?”明帝大怒,“容華已說了喝下茶水後腹痛不止,難不成瑛容華的孩子是自己沒的?”
太醫院院判道,“還請陛下速速命老臣前去瑛容華住處查看!若非吃食,那就定是起居所用之物,若是晚了,恐會被歹人毀滅罪證!”
明帝命一隊侍衛與他同去,自己也乘上轎輦往漱玉齋去了。
眾妃嬪麵麵相覷,她們中大多數人都和瑛容華不甚相熟。一來是瑛容華也不愛走動與人結交,二來是語言略有不通,說起話來很是費力。
有的妃嬪自認清白,不想湊熱鬨,便回了宮,隻留嫻妃、盈昭媛和麗嬪三人跟著明帝,也往漱玉齋去了。
嫻妃和盈昭媛二人協理六宮,又是宮裡位份最高的兩位,於情於理都該去探望,第二日也好將事情來龍去脈說給太後聽。
麗嬪則是與瑛容華交好,二人同時被送來和親的公主,她雖出身高麗,往日裡卻和瑛容華形影不離,姐妹情深,更何況她也是在漱玉齋住著的,自然要回去。
漱玉齋。
院判說明來意後,侍衛立即將漱玉齋封鎖,不許任何宮人進出。
這廂眾位太醫還在勤勤懇懇查驗瑛容華日常所用之物是否含有什麼成分,吳德昌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來,
“方才給瑛容華換下的那身衣服被宮女拿了下去,快去尋人送回來!”
幾個侍衛領命而出,沒一會兒便扔進來一個抱著血衣的宮女。
一個侍衛道,“回陛下,臣找到她時,她正準備將容華小主這身衣物丟掉,臣看她樣子鬼鬼祟祟,便帶來了。”
不待明帝審問,那小宮女便哭著說,“陛下明鑒!奴婢沒有!方才小主這身衣裙染了不少血,已是不能清洗乾淨再穿,
春露姐姐說它害我們小主失了孩子甚是晦氣,奴婢覺得有理,便想要將它丟的越遠越好!彆無他意啊!”
明帝頗覺吵鬨,不耐煩地示意她安靜,又命太醫仔細檢查衣物。
太醫剛聞了一下衣服上的殘香,便大驚道,“是益母草!益母草單用是一味補藥,可若是和方才的茶水一起飲用,便是極為陰寒之物呀!
可使得孕婦血氣崩盤,從而小產!小丫頭,你家主子衣裙上這香味是從何而來?”
那宮女呆愣道,“這香味是小主日日都佩戴的香囊所發出的,那香囊是麗嬪小主剛進宮時便親自縫製送給我家小主的,
這,這麗嬪小主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一旁的麗嬪麵不改色,淡定跪下答話,“回陛下,這香囊裡都是有益於女子身體的藥材碎屑,嬪妾自己也日日佩戴,並非故意謀害皇嗣,也不知道會有今日之事。”
那小宮女卻突然大喊道,“不,不!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家小主!
春露就是你的宮女,她暗示我將這衣裙儘快丟棄,怎麼可能這麼巧合!定是你們做賊心虛,想要銷毀罪證!”
這時太醫又道,“方才瑛容華和憐嬪小主的茶水裡都添了一味洋參,若是孕婦單獨喝泡了洋參的茶水確實大有裨益,可兩相碰撞,必會導致血崩。
若是方才憐嬪和瑛容華離得再近一些,相處的再久一些,想必也會吸入這香囊之氣,後果不堪設想啊!”
明帝怒道,“將麗嬪所有宮人都帶下去審問!”
其實不必再審,幾日前吳德昌便向他稟報了漱玉齋的這番異動,那就是瑛容華宮中的小太監近日與內務府來往甚密。
那小太監說他們家小主剛懷了三個月出頭,正是需要滋補的時候,讓內務府在準備茶水時放一些洋參固胎。
這話倒是沒錯,可這小太監不知道自己是被麗嬪宮裡給潛移默化的影響了。
麗嬪連帶著她宮裡的宮人們都和瑛容華宮裡交好,自從瑛容華有孕,麗嬪宮裡眾人便有意無意的提起洋參保胎這一茬。
於是瑛容華宮裡忠心耿耿的宮人們便被洗了腦,以為麗嬪是真的對他們小主好,整日裡也對這洋參上了心。
瑛容華倒也不是天真爛漫的女子,她問過太醫確定真偽後,仍是小心謹慎,不輕易服用洋參,若服了也是微量。
積少成多,這麼些日子以來她服下的洋參之量已足夠與她每日佩戴的香囊發生反應。
這便是今晚事故的來由。
至於那益母草香囊為何剛入宮時二人便佩戴了,更是好說。麗嬪未雨綢繆,為防止瑛容華有朝一日有孕,早早的便下手準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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