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祭統》有雲:“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冬祭曰丞。”
春秋兩祭尤為重要,如今又恰逢秋收,正是秋祭的時節,明帝、皇後攜百官前往京郊舉行祭祀。
儲秀宮。
乳母正在旁邊給元澤喂藥,慧容華低聲問梨兒:“陛下和皇後鑾駕可出宮了?”
梨兒道:“回小主,已然走了。”
慧容華又看了一眼元澤,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示意他喝完藥便過來。元澤“嗯!”了一聲,跌跌撞撞跑到慧容華膝下,任由母妃抱了起來。
外頭一陣腳步聲走過,梨兒透過窗子看了一眼,回稟道:“小主,是淑妃娘娘宮裡。自打上次命格之說後,淑妃娘娘便慎之又慎,不怎麼帶大殿下露麵了。”
慧容華將懷中的元澤摟緊了些,若有所思道:“皇後心思昭然若揭,若非被淑妃拆穿了把戲去,隻怕那吳監正下一句便是說解決之法,要將母子分離,另擇養母撫育皇子。而皇後坐鎮中宮,自然是上上之選也不知前朝發生何事,否則皇後不會如此異動。”
梨兒奇道:“奴婢也納悶呢,就算皇後計謀得逞,小主您勢單力薄,是三殿下養母,可大殿下卻實打實是淑妃娘娘生的,母子情深又蒙聖寵,陛下怎會輕易答允?皇後何必將淑妃娘娘也拖下水,徒增變數。”
慧容華搖搖頭:“許是她覺著隻對我一人有些明顯?我一時也想不通,不過她想要皇子之心是真的急切。”
梨兒有些擔憂道:“小主,那咱們該如何應對?淑妃娘娘自有陛下護著,喬家如今也蒸蒸日上,可宋家那般,您卻全無助力豈非隻能為魚肉?”
慧容華的手無意識攥緊,指甲刮蹭到了元澤的麵皮,孩子隻知道疼卻不曉得拒絕,“嗚哇”一聲哭了起來。
慧容華一驚鬆開了手,乳母急忙上前去哄,慧容華便順勢將孩子送到乳母懷裡,愣愣看了一會兒,忽然心生一計。
“既然是她先生了置我於不義之地的心思,又她在暗我在明,那便使計將她逼出來好了。”
梨兒似懂非懂:“那小主想如何做?”
慧容華淡淡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咱們也去做餌料吧。”
主殿內,宓淑妃正在親自喂元禎吃飯,秋葉入內福身道:“娘娘,慧容華求見。”
宓淑妃挑了下眉,放下湯匙道:“快請進來吧。”
片刻後,慧容華笑意盈盈走了進來見禮,宓淑妃命秋葉將她扶了起來,笑道:“慧容華快坐吧,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慧容華點點頭道:“近日秋高氣爽,適宜外出走動,再過些時候這天怕就要轉涼了。嬪妾想帶著元澤在宮裡四處轉轉,娘娘可願帶著大殿下賞臉同去呀?咱們也好說些體己話。”
宓淑妃溫聲道:“妹妹好意本宮心領了,隻是平日裡也不見妹妹相邀,今日事出突然,本宮還有彆的安排,怕是不能應邀了。”
慧容華也不氣餒,又笑道:“是嬪妾思慮不周了。不瞞娘娘,上回欽天監那事之後,嬪妾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但怕同娘娘走得近,又叫人尋了錯處去,故而不敢冒昧登門。今日皇後娘娘離宮,嬪妾才想著來拜會您。”
宓淑妃仍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妹妹說笑了。咱們同宮而居,關上門來說話,外頭的人本不會嚼舌;再者陛下也已結了案,是那吳監正術法不精,本宮不欲多想,妹妹也當如此才是。”
慧容華聞言便知她意,倒沒有繼續勉強,隻讓梨兒將一食盒呈了上去:“娘娘有所防備也是應當的。這是嬪妾自己做的點心,元澤愛吃極了,今日便贈與娘娘以表誠意,若是大殿下愛吃,嬪妾隨時再做。”
宓淑妃含笑應下:“妹妹有心了。”
慧容華起身:“那嬪妾便先告退了。”
“小武子,你送送慧容華。”
待人走後,秋葉將食盒打開,拿出了一盤糯米團子。
她戳了幾下,皺眉道:“奴婢瞧著裡頭還有餡兒,可三四歲的小兒最不宜吃此類食物,極容易積食嘔吐,大殿下和三皇子如何能吃?她這算是什麼誠意?”
宓淑妃接過一枚細細瞧了瞧,思索片刻也不能確定慧容華是何意,隻道:“此事暫且不提,將此物處理掉吧。”
傅家和皇後的舉動背後深意她還未能參透,又來了個從前和皇後交好的慧容華。
眼下有兩種可能。一是皇後真的迫切要對膝下有子的嬪妃出手,為此不惜與昔日姐妹反目成仇。
二是皇後和慧容華暗中勾結,聯合做局,將她和慧容華一同設計,繞了一大圈隻為讓宓淑妃認為慧容華和自己都被皇後所忌憚,從而降低對慧容華的戒心,與之交好、掉入皇後圈套之可能。
雖不知後者所圖為何,但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任她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她隻管八風不動隔岸觀火便是,斷斷不能成了明帝戲折之外的戲中人。
宓淑妃想明白了其中關鍵,問秋葉:“陛下和皇後鑾駕何時回宮?”
秋葉答道:“回娘娘,約摸著申時、酉時了。”
這時,小武子又跑進來稟報:“娘娘,偏殿那邊,慧容華還真的帶著三殿下出門了,奴才瞧著好像是往禦花園方向去了。”
宓淑妃問:“鳳儀宮中留了誰?文亭和鄭保泰可都隨行了?”
小武子道:“奴才早上去觀禮,見人數極簡,隻瞧見文亭姑娘跟著,想必鄭公公應當在宮裡。若是娘娘要知道細的,奴才這就去打聽。”
宓淑妃搖搖頭:“罷了,無妨,且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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