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應,兒臣不起,求父皇應允兒臣前去臨州……”
她重複著,麵前的禁衛軍愣了愣。
遠遠跟來的祁書羨聞言,心頭狂跳,疾步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臂便想要扯起來。
“知婉,你瘋了?”
去臨州!?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臨州什麼情況?瘟疫橫行,染之必死,你現在去臨州就是在找死!”祁書羨聲音急切。
盛知婉卻毫不猶豫地甩開他:“本宮要做什麼,與祁世子何乾?還請祁世子稱呼本宮名號。”
說罷,她又看向還未反應過來的禁衛軍:“勞煩前去傳稟。”
“……是!”禁衛軍正要轉身。
“等等!”祁書羨雙眼發紅,死死盯著盛知婉:“為什麼要去臨州?為了……商行聿?”
祁書羨不願相信。
他們才成婚多久?知婉向來是個克製慢熱的人,怎麼會這麼短時間,便同商行聿有了如此深的感情。
甚至……願意為了他去臨州送死?
然而這次,無論他再說什麼,盛知婉連一字半句也不願理會。
她隻是靜靜跪著,目光望著宮門內的方向,祁書羨站在她旁邊仿佛連空氣都不如。
祁書羨一時,隻覺自己的不甘從內心深處翻湧上來。
“為什麼?你就這麼在意他?”
甚至,在意到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盛知婉終於開口:“他是本宮的夫君,本宮愛之慕之,有什麼錯?本宮願意為了他送死,又如何?”
“倒是祁世子……”
盛知婉聲音幽幽,十足的涼薄嘲諷:“丟下毀容重傷的夫人不顧,大晚上來管本宮的閒事,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還重情義、忘不了本宮?還是,好讓你的好夫人,再有理由針對本宮?”
“我……”祁書羨渾身一顫,喃喃道:“我隻是放不下你……”
“既是男子,就該拿得起放得下。而你這般,同本宮為夫妻時,沒有作為丈夫的自覺;如今已和離了,也拿不清前夫的分寸。”
“你為本宮帶來的麻煩已足夠多了,多到本宮瞧見你便覺得嫌惡厭煩。”
“知婉……”
“祁世子!”盛知婉打斷他:“要演什麼深情戲碼不必對著本宮,本宮實在是,怕將隔夜飯吐出來!”
她字字絕情,祁書羨痛徹心扉。
良久,宮門內始終沒有人出來。
祁書羨心頭總算鬆了口氣,也是……無論如何,陛下也不可能允許她這時去臨州。
即便她是公主,去了臨州能做什麼?
連三殿下都壓不住人心,她去了也不過是添亂罷了。
想到這,祁書羨正要轉身。
然而這時,宮門內卻傳來急急的腳步聲,蘇德運親自前來:“公主,陛下允您入宮覲見。”
祁書羨腳步猛然滯住,不可置信地回頭。
盛知婉卻早已預料到這結果,毫無意外的起身隨著蘇德運走入宮門。
宮門關閉,祁書羨眼神一瞬不瞬盯著其中。
盛知婉被帶到太後的慈慧宮,太後眼眶很紅,崇晟帝也在。
見到二人,她徑直跪下,還未說一字半語,眼淚便順著白皙的麵頰落下來:“父皇,祖母,求父皇允了慶寧去臨州,再見駙馬最後一麵。”
崇晟帝亦是沉痛歎氣:“早知如此,朕便不該讓商行聿去臨州,起來吧,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