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陸遠得知於莉要來睡,生怕她無意間撞破這秘密,再嚇出個好歹,這才提前跟她說了。
於莉從櫃子裡翻出婁曉娥送她的一套睡衣,輕輕關上櫃門,背過身換上。
穿上身的瞬間,她忍不住低頭打量,臉頰緋紅:“這睡衣樣式可真彆致,就是……太讓人難為情了。”於莉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滿心歡喜,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關燈上床。
可這肚子卻不依不饒,沒一會兒就“咕咕”叫個不停,於莉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捱了足足十分鐘,實在是扛不住了,她“嗖”地一下掀開被子,趿拉著鞋走到衣櫃前,伸手拉開櫃門,一道光線透了進來。
“想必陸遠還沒睡吧?”於莉心裡這麼想著。
主房裡,陸遠剛從秘境世界飆完車回來,那叫一個暢快淋漓,正準備上床睡覺,突然,連通耳房的衣櫃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聲音不大,還斷斷續續的,透著股猶豫勁兒,好像敲幾下就準備放棄似的。
陸遠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拿衣服的時候忘了關門,這大晚上的,聲音聽得格外真切。
“於莉姐找我?”陸遠一邊嘀咕,一邊快步走過去,伸手拉開門。
一眼就瞧見於莉穿著婁曉娥送的睡衣,燈光下,顯得她身姿婀娜,麵容嬌豔。
陸遠不禁多看了幾眼,臉上微微發熱。
“小陸,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天都沒顧得上吃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家裡還有什麼吃的沒?”於莉捂著肚子,一臉難為情。
陸遠回過神來,連忙應道:“有!我給你弄點吃的,你先坐那兒歇會兒。”
“你還會做飯?”於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拍了下腦袋,笑著打趣:“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你是軋鋼廠的大廚,做飯肯定不在話下。”頓了頓,又趕忙擺手:“哪能麻煩你呢,我自己隨便找點墊墊就行。”
“你都餓得沒力氣了,彆逞強,坐著吧,我來就行。”陸遠說著,幾步走到於莉跟前,雙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微微使力,將於莉慢慢扶到床邊坐下。
隨後,轉身進了廚房。
陸遠在廚房一陣忙活,食材可不少:康師傅牛肉麵、兩枚雞蛋、老乾媽辣椒醬,還有一根香腸、一根火腿腸。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香味就彌漫開來,不光屋子裡香氣四溢,連院子裡都能聞見。
賈家。
賈張氏躺在自家硬板床上,卻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腦海中,棒梗偷走她養老錢的那一幕如鬼魅般揮之不去,每念及此,心口便似被刀絞,疼得她直抽冷氣。
正輾轉間,一陣馥鬱香氣悠悠飄來,絲絲縷縷鑽進她的鼻腔。
賈張氏使勁嗅了嗅,那香味愈發濃鬱,勾得她肚子裡的饞蟲瞬間鬨騰起來。
她恨恨地咂咂嘴,心裡頭把隔壁的陸遠罵了個狗血淋頭:“陸遠那臭小子,準是發了瘋,大半夜的弄出這般誘人的吃食,擺明了是成心招惹我,想把我這老太婆饞得歸了西!”
與此同時,陸遠屋內,昏黃的燈光搖曳,似在為這溫馨場景伴舞。
“哇塞!這味兒也太香啦!瞅瞅這滿滿一大碗,金黃油亮的麵條根根分明,上頭臥著兩枚煎得外焦裡嫩的荷包蛋,還有紅亮的火腿腸、油滋滋的香腸,光瞧著就讓人直咽口水。”
於莉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緊盯著那碗麵,肚子也很是配合地咕咕叫個不停,那動靜愈發大了。
陸遠嘴角噙著一抹笑,帶著幾分得意說道:“這可是我獨家秘製的陸師傅雞蛋火腿香腸方便麵,如今這世上,有這口福品嘗的,除了你,就隻剩我啦,哪怕旁人富得流油,也隻能乾瞪眼。
莉姐,快坐下嘗嘗。”
於莉眼睛登時亮得仿若星辰,滿心歡喜應道:“當真?就咱倆能吃上,那我可得好好品品這稀罕玩意。”
“彆急,還燙著呢,先吹吹。”陸遠趕忙在旁提醒,眼神裡滿是關切。
於莉輕輕撩起耳畔的發絲,微微俯身,對著碗麵輕輕吹了幾口氣,這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筷子麵條,動作優雅得如同在繪製一幅工筆畫,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才不過兩口,她猛地捂住嘴,眼眶卻紅了,淚水奪眶而出。
陸遠見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焦急問道:“怎麼了,莉姐?是不合口味?”
“不是,是太好吃了!我做夢都想不到,麵條竟能做出這般絕味。”於莉一臉陶醉,話語裡滿是幸福。
可還沒等她多享受會兒,興許是吃得急了些,於莉猛地嗆咳起來。
“慢點吃,不趕時間。”陸遠邊說邊伸手,輕輕拍打著於莉的後背,掌心傳遞的溫熱讓於莉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十多分鐘過去,於莉心滿意足地撫著肚子,望向陸遠的眼中滿是感激:“吃得好飽,小陸,多虧有你,這滋味兒我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
在這物資匱乏的年月,大多數女子都如於莉一般,平日裡能混個七分飽已是不易,一月之中若能嘗到一星半點肉味,便覺是天大的福分。
於莉長這麼大,頭一回吃夜宵,還是這般獨一無二、美味至極的陸師傅雞蛋火腿香腸方便麵,既吃得飽,又吃得美,心裡自然滿是歡喜。
陸遠笑意更深,柔聲道:“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愛吃就成。
往後要是饞了,直接過來,我再給你做。”
“小陸,你待我真好,我都不知怎麼報答你。”於莉眼眶微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咱姐弟倆,說這些就見外了。”陸遠說著,手不自覺地覆在於莉手背上,觸手溫熱。
今夜陸遠飲了些茅台酒,在朦朧燈光映照下,於莉仿若被鍍上一層柔光,美得如夢似幻,讓他心底的情愫如野草瘋長,一時難以自控。
於莉似被電到,嬌軀一顫,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雲,可心底竟也有絲絲甜意,並未抽回手。
陸遠見狀,心中一熱,起身坐到床邊,輕輕擁住於莉,柔聲道:“莉姐,你真美。”
這一下,於莉如夢初醒,慌亂掙脫,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對不起,小陸,給我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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