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言頓時連連磕頭
“陛下,冤枉啊,微臣真不是故意的摔倒的……”
寧辰皺了皺眉,臉上笑意頓時消散殆儘,沉聲道“朕問的不是你摔倒的事,而是江南的那道折子!”
夏言頓時慌了,神色緊張地說道“陛下,什麼折子,下官不知道……”
寧辰狐疑地打量著夏言“你確定不知道?”
夏言當即連連點頭“不知道,陛下,下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正說著,寧辰突然從懷中掏出那本奏折,狠狠砸在了夏言臉上,怒道“看清楚了,這道奏折上沒有印章,分明就是有人謄抄的!”
“而這道奏折就是你摔倒時,從你的袖子裡掉落的!”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夏言頓時臉色慘白,看都不看那道奏折,繼續重重地磕著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陛、陛下,下官真的不知道,不、不知道啊……”
寧辰再次皺了皺眉,眼裡頓時冒出一股寒光“好,很好!”
“你還不承認是吧?”
說到此,寧辰緩緩起身,雙手負於背後,俯視著跪趴在地上的夏言,沉聲道“那欺瞞君上是什麼罪,你應該知道是什麼罪吧?”
夏言緩緩跪直身子,顫顫巍巍地說道“死、死罪……”
寧辰冷笑一聲“很好,你總算有知道的事情!”
“那朕再問你最後一遍,江南的這道奏折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你抄錄下來,故意露在朕麵前的?”
“如若你再不說實話,朕立刻讓你人頭落地,信是不信!”
聞言,夏言竟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雙眼頓時充滿了絕望“陛、陛下,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啊!”
“陛下,下官隻是個小小的從七品中書舍人,下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求求您了,陛下,您就饒了下官吧,求求您了……”
寧辰深歎了口氣,再次直勾勾地瞪著夏言。
“噌”的一聲,寧辰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扔在了夏言的麵前
“既然你還是不願意說,那就自己了結吧……”
夏言不由地渾身一顫,直勾勾地看著那把匕首,猶豫了很長時間。
最終,他還是緩緩撿起匕首,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寧辰,將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一咬牙、一閉眼……
然而,下一秒!
“陛下,求求您了,彆再逼下官了,下官真的不想死,下官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想死啊……”
“求求您了,陛下,下官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您放過下官吧,求求您了……”
夏言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將那把匕首捅向自己的心窩。
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不斷地哀求著。
寧辰再次歎了口氣,幽幽道“夏言啊夏言,你太讓朕失望了!”
“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聞言,夏言不由地一顫,癡癡地看向麵前這個年僅九歲的小皇帝。
寧辰的聲音再次響起“夏言,江南人士,先帝在世時的最後一屆狀元!”
“因你文采卓絕,遠見卓識、清正廉明,而被先帝看重,特擢升為從二品參知政事!”
“初入中書省,你便頻獻良策,甚至曾被先帝譽為國之棟梁!”
說到此,寧辰突然蹲了下來,緊緊抓著夏言的雙臂,大聲道“曾經慷慨激昂、正直無私、慷慨激昂的國之棟梁夏言,可不是你現在這樣!”
“中書省的那些官員,上至平章政事,下至中書舍人,甚至是上任宰相,隻要欺上瞞下、謀取私利,全都被你指著鼻子罵過!”
“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竟然會變成這樣……”
寧辰氣的渾身發抖!
在夏言來之前,他已經讓小安子將夏言的背景全都調查清楚了。
這是個人才!
是他迫切需要的人才!
可萬萬沒想到,曾經的國之棟梁,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
見小皇帝寧辰將自己調查得一清二楚,夏言渾身猛地一震!
猶豫片刻後,他突然雙眼帶淚,扭曲地笑道“慚愧,慚愧!”
“下官當時年輕氣盛、無知愚鈍!”
“可現在長大了,成熟了,懂事了……”
寧辰皺了皺眉,打斷道“懂事了?”
“好一個懂事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懂什麼了?”
夏言愣在了原地,片刻後,再次扭曲笑道“回陛下,屬下懂得了,做官不可特立獨行,該當與光同塵……”
“與光同塵?”
寧辰突然露出了瘮人的笑容,“好一個與光同塵!”
突然,他一把掀開夏言的上衣。
“這就是你的與光同塵?”
寧辰狠狠揪著夏言那滿是補丁的內衣,沉聲道,“衣服都穿不起了,這就是你的與光同塵?”
“夏言!”
“你還記得你當年寫下的那首《赤心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