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原本躺在床上的寧辰猛地驚坐而起,大聲質問道
“什麼?”
“你再說一遍……”
就連範大有也不禁僵在了原地,滿臉的震驚“秦康死了?”
“這怎麼可能,我之前還去審過他,他明明好好的……”
曹大海跪倒在寧辰窗前,麵色沉重地說道“陛下,微臣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外鬆內緊,布置好陷阱等著宋國忠的人出現。”
“可就在剛剛,天牢的一個獄官借著送飯的名義,靠近了秦康,秦康在吃完飯後就毒發身亡了。”
寧辰皺了皺眉,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什麼。
範大有連忙追問道“獄官送飯?”
“這怎麼可能?”
“所有獄官的背景我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送給秦康吃的飯,也都會讓送飯的獄官先試吃,怎麼可能會有毒?”
“難道你沒有嚴格執行陛下交代的這些事情?”
曹大海急了,一臉無辜地說道“範大人,您這話怎麼說的,我怎麼就沒按照陛下說的執行?”
“每次送飯,要麼是我本人,要麼是我手下的副將親自看著獄官當麵試吃,絕沒有任何一次放鬆。”
“這次也是!”
“是我本人親自盯著的,先讓那獄官試吃後等了近半個時辰,見他沒事,然後才把飯拿給秦康。”
“可誰能想到,那獄官沒事,可偏偏秦康就毒發身亡了。”
“甚至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範大有徹底懵了,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獄官沒事,秦康卻中毒了?”
“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飯菜被人調包或者是有人中途下毒……”
曹大海信誓旦旦的地打斷道“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
“整個過程我都在現場,親眼看著獄官試吃,也是我親自端給秦康的,中途沒有任何人有機會調包或者下毒!”
“那會不會是隻有部分飯菜有毒,獄官隻試吃了沒毒的?”範大有仍舊不放棄,繼續追問著。
“範大人,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既然是試吃,怎可能會隻試吃一部分……”
曹大海正說著,寧辰的聲音突然響起“那名獄官呢?”
曹大海一愣“那人還在天牢裡,被控製住了,微臣已經對他嚴刑審問過了,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到現在也沒有毒發,真是奇了怪了……”
範大有也疑惑道“是啊,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這個毒到底是怎麼下的?”
寧辰深吸一口氣,頗有些失落地歎息道“問題就出在這獄官與毒藥本身上。”
說到此,寧辰又抬眼看了眼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葛連翹,而後繼續說道“毒藥肯定就是這個獄官帶進來的,或者說,他帶的這個飯菜本身就有毒。”
“而他之所以沒事,要麼就是提前吃了解藥,要麼就是那秦康本身在被押進入天牢之前就吃過什麼東西,然後與他們送進去的藥產生了反應,把毒激發了出來……”
正說著,一旁的葛連翹不禁挑了挑眉,她看向寧辰,眼裡再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震驚!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臭小子說得不錯!”
“應該就是吃了什麼相克的東西。”
“至於提前吃解藥,這種可能性不大……”
正說著,曹大海忍不住怒道“放肆,你說誰是小屁孩呢?”
葛連翹的興致瞬間被打斷,沒好氣地說道“誰的毛沒長齊,誰自然就是小屁孩……”
曹大海看了看一臉無語的寧辰,又看了看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的範大有,最後還是看向葛連翹,怒道“放肆,你竟敢說當今陛下是小屁孩,你不想活了是吧……”
葛連翹抱著雙臂,一副極儘挑釁的神態“這話可是你說的,本姑娘啥也沒說!”
“你、你……”曹大海氣得無語凝噎,滿臉漲紅。
葛連翹冷笑連連“你什麼你,話都說不利索,求求本姑娘,本姑娘也許會大發慈悲替你瞧瞧。”
曹大海氣得更厲害,但他剛要開口,寧辰便搶先吩咐道“大海,休要浪費時間,立刻回去再提審那名獄官,隻要他不死就行,無論你用什麼手段,必須把他的嘴撬開!”
“這是我們現在最有可能直接扳倒宋國忠的機會了……”
曹大海當即領命,轉身後,又惡狠狠地瞪了眼葛連翹“好男不跟女鬥,你給我等著,哼!”
曹大海剛走,寧辰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範大有連忙給他端來熱水,替他拍著背“陛下,您沒事吧……”
一旁的葛連翹依舊抱著雙臂,冷冷道“放心吧,他暫時還死不了,但如果他再多動動腦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寧辰慘笑一聲“朕相信,葛大夫是不會讓我出事的……”
說罷,便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然而,他此時心中卻無比失落。
自己苦心設計這麼一出,可不僅僅隻是為了保住陳伯禮,更不隻是為了隻除掉一個刑部尚書。
自己真正的目的就是以刑部尚書秦康為誘餌,抓住直接扳倒宋國忠的機會,一舉將其擊垮。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能在維持朝堂真穩定的情況下,儘快除掉宋國忠這是最好的。
沒必要非等到自己真的毒發身亡時,強行帶走宋國忠與太後。
但現在,秦康的死讓他意識到,宋國忠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隻怕曹大海這一去定然也從那獄官口中瞧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