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光放晴。
管家孫忠指揮侍衛們在王府中打掃積雪,淩晚晚也自告奮勇地拿了掃把,興衝衝地衝進了人堆裡。
盧清風來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就看見前廳院子的空地上,女帝正一身紅妝跟侍衛們嬉鬨著追逐打雪仗玩。
而攝政王就披著白狐鬥篷站在廳堂廊下,寵溺地看著她笑。
盧清風也看呆了,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直到燕小白捅咕他一下,“盧大人,再看不怕王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恰在此時,攝政王的眼神輕飄飄地朝他望過來,當即嚇得他脊背發涼,連忙微一欠身:“下官參見王爺。”
厲墨淮看了他一眼,沒理會,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盧清風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到了書房,厲墨淮落了座,道:“陛下在王府的事……”
盧清風很有眼力勁地忙接話道:“下官什麼都沒看見。”
厲墨淮眼皮輕輕掀起來,衝他擺擺手,盧清風愣了愣,明白過來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再抬眼,就看見厲墨淮正在茶桌上燒水煮茶。
盧清風盯著圍爐上那點冒出的熱氣,猶豫了猶豫,才開口道:“王爺,關於赫連貴君,下官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您就幫著問問陛下的意思吧?”
厲墨淮這回連眼皮都不抬了,隻管擺弄著茶盤裡的物什,“本王,管不了陛下的私事。”
盧清風立馬又想站起來,可是觀察了一下王爺雲清風淡的態度,便又泄氣一般,歎道:“王爺,您行行好,救救下官吧!”
厲墨淮“嗯”了一聲,道:“陛下就在院子裡,你問她,豈不是更好?”
盧清風想起上回女帝折斷禁軍副驍騎參領熊輝手臂那事,多少有些心理陰影,他低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提起半點勇氣。
圍爐上的水燒開後,厲墨淮倒好了一杯茶,抬眼看了看沉默中的盧清風,淡淡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大理寺刑獄什麼場合沒見過,你怎麼怕她怕成這樣?!”
盧清風欲言又止,手上不自覺捏緊椅子扶手,盯著沸騰的茶壺,心裡無奈吐槽:女帝喜怒無常,哪個大臣不怕!
厲墨淮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忽地笑出了聲,溫言道:“放心吧,有本王在,你儘管問。”
盧清風忙應下,道:“這可是王爺你說的?”
厲墨淮淡淡笑了笑,沒說話。
書房外傳來燕小白的時遠時近的聲音,“大小姐,你慢點跑~……”
淩晚晚提著裙擺神采飛揚地一路小跑進了書房,燕小白手上抱著什麼緊隨其後。
她一步不停歇地跑到厲墨淮麵前,雙眸如星般閃耀,衝著他嫣然一笑:“師父好!”說完就奪過厲墨淮手上的茶碗,仰頭咕咚咕咚喝完了。
厲墨淮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拿起一旁晾的溫度剛好的另一杯茶水遞給她,“玩的累了?”
淩晚晚也不接,低頭就著厲墨淮的手,喝了第二杯茶水,才嬉皮笑臉地說:“不累,是燕小白說花豹獸醒了,我帶過來給師父看看。”
厲墨淮目光一動,微笑地看著她:“不急,陛下要不先看看,盧少卿來了。”
淩晚晚應聲回頭,這才注意到坐在進門坐邊椅子上的盧清風。
盧清風起身,規規矩矩行禮:“微臣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