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寒冬,一位落魄書生倒在莊園門外,被管家救下。徐飛本想打發他離去,卻被陶夢君攔下。
她見這書生樣貌清秀,舉止不凡,便與徐飛商量,覺得女兒年齡已大,要找本地的好人家很難。而這書生,說不定日後能高中舉人。
徐飛聽從了妻子的主意,對這位書生百般照顧。一問之下,得知書生姓文,名昊言,字思成。其祖上也是書香門第,隻是因一場變故,家境貧寒,四海為家,才流落到此。不過,他自幼讀書,十多歲時便已考中秀才。
徐飛和陶夢君聽後大喜,好生招待文思成。不過兩年光景,文昊言便知曉了徐飛夫婦的意圖。
他雖顧忌徐飛的名聲,又厭惡陶夢君的私奔之事,但麵對徐曉雲的日夜糾纏,他最終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娶徐曉雲為妻。不過,他提出要搬到外麵自立門戶。
徐曉雲的父母自是答應,便在這柳花村安家落戶。
兩家相距不過二十多裡地,因此文昊言平日裡隻管專心讀書,而家中之事皆由徐曉雲打理。加上有其父徐飛的幫襯,不過幾年光景,他們便在這村子裡成為了一戶大戶人家。
後來,文昊言果然考中了舉人。隻是大明官吏雖多,但中了舉人留鄉的也不少。
文昊言對此並不在意,家中富有,根本無需為生計發愁。
陶夢君更是滿心歡喜,覺得若是夫君能再進一步考中進士,那她便是正兒八經的官夫人了。
因此,陶夢君對文昊言百般照顧,家中之事從不讓他插手,隻讓他專心讀書,以盼他日後能高中進士,光耀門楣。
那一年,文昊言負笈京華,赴試春闈,一去便是數月。
初時,徐曉雲尚能恪守婦道,日落西山,便令管家緊閉門戶,又遣家丁於莊園內外巡邏,以防宵小之徒。
然而,一日深夜,徐曉雲竟遭一江湖上有名的采花淫賊以迷魂香暗算,失身於賊。
她羞憤難當,卻不敢聲張,隻覺那淫賊手段非凡,讓她心生迷戀,竟隱隱盼著那淫賊再度前來。
徐曉雲本就姿容嫵媚,那淫賊亦是流連忘返。接連數日,淫賊再次以迷魂香迷奸於她,徐曉雲卻未道破,生怕嚇走了那淫賊。
後來,那淫賊竟不辭而彆。徐曉雲不但不知對方姓名,連其樣貌都未曾見過,每每回想起那晚之事,皆是恍如隔世。
幸而,一日她無意間拾得一指大小的金鎖,心知定是淫賊無意中遺落,便悄悄收藏起來。
此後三月,她日夜期盼,卻再未見那淫賊蹤影。不過讓她欣喜的是,竟發現自己與那采花淫賊有了骨肉。
然她欣喜沒有多久,文昊言落榜回家,徐曉雲自是對丈夫隱瞞,隻說肚中孩子是文昊言的。
文昊言初時還信以為真,但一晚無意間聽聞下人議論紛紛,才知妻子腹中的孩子並非自己骨肉。
他逼問徐曉雲的貼身侍女,侍女隻道前些月,每晚都聽得奶奶房中似有男子聲響,且行那男女交歡之事。文昊言一算日子,才知徐曉雲在欺騙自己。
他怒氣衝衝地找到妻子,徐曉雲卻已深陷情愛肉欲之中,無法自拔,竟未否認,還說要將孩子生下來。
一番狠話之後,文昊言深知,若此時給徐曉雲一紙休書,雖能讓她顏麵掃地,但定會遭嶽父報複,說不定還有殺身之禍。
在這慶都縣,他無依無靠,無親無故,晚上若被人殺死於家中,亦無人知曉。
徐曉雲又言道,隻要讓她生下孩子,且不休掉她,他們仍能如從前般夫妻恩愛,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文昊言雖怒恨交加,但想到自己雖為舉子,卻隻是個留鄉身份,便暫且忍了下來,打算等三年後再高中進士,有了功名再與徐曉雲計較。
隻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不久之後,此事便在慶都縣傳得沸沸揚揚,文昊言顏麵儘失。
次年,徐曉雲生下一女,取名文萱,更是讓文昊言氣得半死。
此後,他幾次進京赴試皆落榜而歸,舉人身份也無官可做,一直閒居家中,仍為留鄉之身。他與徐曉雲也一直未有子女,便有了納妾之念。
起初,他試探徐曉雲,出入煙花之地,見徐曉雲不聞不問,膽子便愈發大了起來,竟帶風塵女子回家。
徐曉雲自知理虧,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丈夫胡來。
文昊言納妾,自不會選一個煙花女子。然而這方圓數十裡,又有哪家女子願意做他的小妾?
最後,他無奈之下,隻得用一頂小轎,從城裡一勾欄之中,將一梳籠女子帶回家中,成為一房小妾。此事在當地自是引起一片嘲笑之聲。
文昊言臉皮之厚,堪稱一絕,一心隻為文家延續香火。
徐曉雲豈能不知他的心思?這田連阡陌、金銀滿屋、米穀盈倉的家業,皆是她與其父一手打拚而來,怎能讓一小妾之子日後鵲巢鳩占?
故而,每當小妾有孕,她便設法使其墮胎。
那些小妾哪能承受主母的陰狠手段,任憑文昊言如何挽留,終是狠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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