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腳底的傷令他難受。
但他跟隨隊伍一直走下去的決心絲毫沒有動搖。
簡繞看得出,他既已決定等明央安頓下來再行離開,那麼就會說到做到,這是他對勇威侯救命恩情的報答。
“我眼下無處可去,不如同你走一段?”簡繞問雲唐。
“也好。”雲唐沒有拒絕,他以為走一段就是一段,往哪走不是走?兩人剛剛認識,同行一段正好說話。
殊不知,這一走,直接走到亥時。
差役宣布紮營。
眾人累癱,尋個避風處,相互緊挨著閉眼打呼。
簡繞借著夜黑,假裝從包袱裡取出一件駝毛大袖氅衣,蓋在雲唐身上。
雲唐瞧不見是何材質,指尖一摸便覺昂貴,慌忙推拒:“恩人,不可……”
豈料,簡繞不單沒拿走,還往他手裡塞了一包東西。
雲唐剛要說話,一股香味鑽入鼻尖。
“赤豆糕!”
恩人竟給他一包糕點!
“阿兄,聞到什麼味兒了嗎?”明貞饞貓鼻子尖,小聲問身邊之人。
明舉:“沒有。”
“阿娘,你聞到了嗎?”
“沒有,快睡。”
雲唐將赤豆糕藏進氅衣下麵,捂的嚴嚴的,唯恐透出味兒去。
護食的很。
簡繞剛想笑,記起這人幼時是個乞兒,挨餓受凍乃家常便飯,這般護食,情有可原,便笑不出了。
“明日再來看你。”簡繞在他耳邊道。
雲唐躲了躲,耳朵癢。
他隨便嗯了一聲。
其實並沒有在意簡繞說的話,也不認為簡繞明日會來,畢竟誰會閒的跟著流放隊伍一直走啊。
他這樣的少。
乘安王趙起那樣的也少。
簡繞走後,雲唐偷偷摸摸吃了兩塊赤豆糕,滿足地睡著了。
七名差役搭了個簡易窩棚,他們有個獨輪手推車,由一專人負責推行和看管,上麵放著一路用的物資,包括給犯人吃的乾糧,剩餘六人兩兩一班輪流值夜。
寅時末。
兩名差役分立隊伍兩端,抱劍倚樹打瞌睡。
“阿兄!”
班頭剛做美夢,就被人搖醒了。
睜眼一看,是白日裡負責推獨輪車的青年差役,他打個哈欠:“大魁,去睡,每日五十裡,睡不好你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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