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火把的照耀下，折可亮指揮軍陣列陣完畢。
“長弓手，車弩，瞄準城門口的西夏人，覆蓋式射擊，十發，準備。”
聽著測距的報數，慕容博看著那黑壓壓的人頭，嘴動動，最終化為一句，“這麼多人呢？”
“是不是比你們在江湖之上廝殺，開片，要刺激？”曹小強突然有點惡趣味的問慕容博道。
慕容博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渾身被箭射的跟刺蝟一樣的曹小強，“不能比，江湖之上，百人以上的廝殺，都極少發生，江南宗族之間的械鬥，到是有幾千人的，但是，不會一晚上死幾萬人的，死傷十幾人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地方官，一定想辦法安撫下去大規模械鬥的。”
“人命在戰場上，真不值錢啊，感覺比狗都不如。”慕容博最後有些尷尬的說道。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先賢早就告訴我們了，身處這樣的時代，我們都沒有其他選擇，不滅了西夏，收複幽雲十六州，我們就要遭殃了，到時候，這樣猶如待宰羔羊的，就是我們漢人。”曹小強悠悠的說道。
折可亮和慕容博驚詫的看著曹小強，折可亮身邊，書記官和皇城司的人，都目光詭異的看著曹小強。
“小強，你這話何解？”折可亮急切的問道。
“我的使命，不能說，說出來，就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了。”曹小強有些裝逼的說道。
現場有些詭異的安靜，大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隨著瞄準準備完畢，折可亮看向曹小強，曹小強點頭，折可亮立刻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看著密集箭雨升空，對著順州城城門那邊密集的人群覆蓋過去。
“秦之箭陣，也是這樣的效果吧。”曹小強莫名的想起了某部電影裡的名場麵。“好像，還差了些什麼。難道是少了些口號？還是因為這是晚上？”
曹小強有些胡言亂語道，大家也就默默的聽著，看著西夏人在箭雨覆蓋下，慘叫，哀嚎，最後寂靜無聲。
“哎，打掃一下戰場，注意城牆上的箭矢，不要再有傷亡了，我會心痛的。”曹小強說道，隨即下馬，準備回馬車上休息。
騎馬衝鋒，廝殺了半夜，兵形勢也開了很久，消耗是極大的。
為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諸如順州城城主突然爆種，殺出城，西夏人的突然又調來援兵了，終歸是要抓緊時間恢複的。
自然有專門的人，來照顧廝殺了一晚上的弟子們，還有專門有人去喂馬。
曹小強剛剛坐下，假寐了一會，就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自己的愛馬，死了。
被弩箭射傷到血管了，流血太多，救不回了。
曹小強沉默半晌，“馬凱還是不夠厚，李默那小子的弩，有點意思。”
曹小強也就是自我安慰，馬凱在目前來看，不會再加厚了，再加厚，就過重了，馬就跑不起來了。
自己這一身，三重甲，都沒能扛住李默手下弩兵的弩箭，最後是靠金剛菩提功，頂住了，才沒受比較大的傷。不過這身鎧甲，破爛的估計也不能再用了。
看樣子，具裝騎兵衝擊步軍，也是有很多限製的，還好自己當時沒有一頭撞上去，不然，傷亡慘重是肯定。
自己是金剛菩提功修為高，護體真氣，也不賴，自己那些弟子，可沒有自己這麼強的。
曹小強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折可亮突然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過來。
“妹夫，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折可亮小聲的問道。
“你問這個乾什麼？”曹小強沒好氣的說道，“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哎呀，不知道，我更難受。”折可亮抓耳撓腮的說道。
“秦末大亂，匈奴崛起；南北朝，突厥人崛起。五代十國，加上宋和遼，亂了這麼多年，你猜，會崛起個什麼呢？”曹小強麵無表情的說道，“契丹人，比之前兩個差遠了。”
“趙宋，隻能稱王，不能稱皇，除非他能全有所有漢土，否則，就是個割據政權。而且還先天不足的，重文輕武，對我漢人，是有大害處的，在這即將到來的大亂世，此亡國滅種之策。”
“趙二，高梁河車神，哈哈，也就曆史上的一個笑話罷了，比他哥哥差遠了，拉低了太宗的這廟號的價值。”曹小強還在嘴炮，折可亮一把捂住了曹小強的嘴。
“妹夫，我的好妹夫，話不要亂說啊。”折可亮急了。
“妹夫，草原上還會崛起新的蠻族？”折可亮有些焦急的問道。
“嗯，比匈奴，突厥人更加野蠻的蠻族，沒有了強悍的漢人的壓製，可能還不止一個新的蠻族崛起。匈奴有漢對付，突厥有隋唐對付，新的蠻族，我們這樣的宋能對付？”曹小強問道。
折可亮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
“一個西夏，就讓大宋欲仙欲死了，這還隻是一個不是很強的蠻族，換成漢時的匈奴，隋唐之時的突厥，大宋還不知道會被人虐成什麼樣呢？”
“所以啊，我們的任務還很艱巨，好在，我們還有時間，先滅了西夏，北麵的蠻族，還有遼先頂在前麵。就要看大宋爭不爭氣了，要是都是趙二這樣的貨色，趙宋，也就到頭了，可惜會連累這天下那麼多百姓，跟著他們一家一姓倒黴。”
“亂世人命如草芥啊，這句話，我也是在書中看過，今天晚上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曹小強有些感慨的說道。
“哎，尼瑪，一個將軍還多愁善感起來，不如回營摟著婆娘睡覺。”曹小強笑道。
折可亮尷尬的賠著笑臉，神情卻有些凝重，起身去指揮打掃戰場了。
曹小強今天晚上說些話，是感慨，也是打預防針，他知道，他今天說的這些話，肯定會被皇城司的人，傳給宋神宗和政事堂的人聽。
這幫人，對付蠻族就像軟腳蝦，對付自家將軍，卻猛如惡犬。不給他們點壓力，自己這回如果打了大勝仗回去，小鞋一定會被穿起來的。沒辦法，大宋就這尿性，曹小強得為以後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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