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_撈屍人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玄幻魔法 > 撈屍人 >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1 / 2)

“小遠哥,潤生,我覺得我應該是眼花了,否則我怎麼會看見周庸家門口壩子上,居然坐著兩個人呢。”

譚文彬用力揉了揉眼,然後繼續看去。

越看,他就越佝起身子,整個人也就越往後縮,默默地將潤生保護在自己身前。

似乎猶覺不夠,他又想繼續往男孩身後縮。

低頭時,卻發現男孩在看著他。

有種被抓現行包的局促和窘迫,譚文彬馬上挺起胸膛,小步小步地往前踱,最終又站回了與潤生並排的位置,隻是這小腿還在發抖。

他對屍體這類事物倒是有比較強的忍受力,到底有家學在,可他的家學又不是玄學。

李追遠沒說話,在看了一眼譚文彬後,他就再次拿起羅盤。

羅盤顯示,一切正常,連一點牽引都沒有。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也不至於一點反應都沒,因為風水穴位這東西,說難很難變化萬千,說簡單也簡單,邪祟站在哪裡,哪裡就是陰煞位。

村長過來了,他翻身下車,問道:“潤生侯,是還沒找到麼?”

潤生看向李追遠。

李追遠小聲說了聲:“快了。”

潤生馬上回答道:“已經有頭緒了,快了,村長你放心。”

“真的?”村長舒了口氣,“那就快點找到撈上來,彆再嚇到其他人了,村裡那幾個看見的都嚇得回家就發燒了,這兩天都在診所裡掛水呢。”

李追遠:“周庸。”

潤生問道:“村長,周庸去哪裡了?”

“庸侯?庸侯現在應該在看打牌吧,咋了?”

“他還打牌啊?”

“他喜歡站旁邊看彆人打,他自己是不上桌的。”

“哦,這樣。”

“地裡農活總有忙完的時候,河裡幫人布網撈魚的活兒也不是天天有。手裡沒事兒時,庸侯就會去看人打牌,人嘛,甭管日子過得再苦,也得給自己找點樂子,誰願意天天喪著一個臉呢。”

“嗯,對。”

“就是庸侯這個人吧,怎麼說呢,也是沒誰了。”

“聽說,他捐了一座橋?”

“嗯,那座橋是他捐的,本來那裡沒太大必要架橋的,走的人也不多,但他非要捐建,說這是給他老婆孩子積德祈福用的。

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就村裡頭籌措了點,再加上他的,給那座橋建起來了,估摸著以後路再多修修,走那座橋的人應該就會多些了吧。”

“他這麼做,我看不懂。”

“看不懂就對了,庸侯人是好的,在村裡人緣也不錯,但自從老婆孩子生病後,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除了看打牌時能安靜些,其它時候你隻要和他多說幾句話,他就給你往那鬼胡扯的方向上引,也不曉得是喝了哪家的迷魂湯。

按理說,人捐錢修橋是好事,但我當時也勸他的,我說:庸侯啊,你有這筆錢要麼給家裡屋子推了重修個磚瓦房,要麼就給老婆孩子買點好吃好喝好穿的,咱村也不差那座橋,你家倒是急著這筆錢把日子過鬆坦些。

嘿,他偏不,說村裡不同意修他就自己找施工隊。潤生侯,你說說,這叫我還有什麼辦法。

我這幾天正頭大這件事呢,之前好心幫他家申請了低保戶,還有些補助款,他這一捐錢修橋,好家夥,直接把我給架上去烤了。

真他娘的……唉,不說了,潤生侯,撈到了跟我知會一聲,活兒完了我家裡給你和你爺擺個小酒,村裡拿紅封。”

“嗯,你忙去吧,村長。”

村長離開後,小壩子上的那對母女,還在那裡。

李追遠邁開步子,向周庸家走去,他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潤生見狀,很自然地又走到小遠身前。

譚文彬原地愣了幾秒,還是半低著頭快步跟上,雖說沒敢繼續和潤生並排,但好歹走到小遠前頭。

距離越近,小壩子上的那對母女就越清晰。

婦人坐在板凳上,女孩依偎在她懷裡,母女倆正說說笑笑,看起來很溫馨。

譚文彬冷汗開始流出,他不時快速抬頭看,看一眼後就又立刻低下頭。

腦海中,全是女孩蜷縮在米缸,婦人躺在棉絮裡的畫麵。

快到屋門口的路段時,李追遠停下腳步。

終於,李追遠停下了。

“彬彬哥,你繼續往前走。”

“啊?好。”

譚文彬抱著雙臂,悶頭繼續往前走,等來到壩子前時,他停下腳步,向屋子看去,發現那裡空空的,先前那對母女也消失了。

“沒人了……”譚文彬轉過身,露出很疑惑的神情。

李追遠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回來,譚文彬一個衝刺跑了回來。

再看向壩子上,嘿,那對母女居然又出現在了那裡。

“這……”

“潤生哥,你往前走。”

“好。”

潤生向前走去,走到先前彬彬停步的位置,扭頭看向壩子。

站在後頭的李追遠和譚文彬,看見潤生有些尷尬地舉起手,對著壩子那裡擺了擺。

“潤生看得見?”

“嗯,因為潤生哥是本村的人。”

“還能這樣的?”

“因為他不想讓彆人知道,他的老婆孩子已經死了。”

“他,是指周庸麼?”

“嗯。”

“可是,小遠哥,既然他老婆孩子在這裡,那在河裡鳧水的是誰?”

“周庸吧。”

“啊?但村長剛剛不是說,周庸在看打牌麼?”

“死倒是會動的呀。”

“死倒上岸去看村裡人打牌,這麼離譜的麼?”

“你不才剛吃過死倒做的飯麼,記得桌上那盤白灼蝦,就屬你吃得最多。”

“我……我那是不知道。”

潤生走回來了,說道:“剛剛她們,和我揮手打招呼了。”

“嗯。”

潤生從麻袋裡抽出黃河鏟,問道:“我要砸過去麼?”

“不用的,其實那裡什麼都沒有。”

李追遠看向壩子上蓋著大鬥笠的那口井,鏡花水月。

他又忍不住去想要是自己布置的話該怎麼去弄,至少,不會弄得這麼低級,最起碼,設個瘴出來,把外頭經過人的往裡頭去引。

像是下餃子一樣,把他們一個一個地引落進井裡。

李追遠吸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唉,魏正道,你真不是個東西。

“走吧,潤生哥,我們去找周庸。”

潤生撓了撓頭頭:“但我不知道周庸在哪個堂口看打牌。”

“去最大的那家就行,就算不在,也方便問人,嗯,就是我們上次贏錢的那家。”

三人沿著村道走,沒多久就到了那處堂口。

矮胖子周發寶正站在壩邊,背對著路,掏出鳥,邊哼著歌邊給自家小菜園施肥。

一扭頭,看見有仨人向這裡走來,他下意識地加快了進程想要去安排客人。

可仔細一看,發現是潤生,再一看那男孩,就是上次那個。

周發寶嚇得一哆嗦,趕緊甩鳥。

“啊,你們這是?”

人都上了壩子了,周發寶沒迎,而是站在那裡,半擋著。

上次這倆人到自己這裡打牌,最後把自己桌子都砸爛了,杯子煙灰缸什麼的更是碎了一地。

雖說人很上道地賠了錢,但他是做這種不大能見得光生意的,怕的就是事兒鬨大,可不敢再讓這倆人到自己這裡打牌。

潤生問道:“我們不是來打牌的,我們是來找人的,周庸在你這裡麼?”

“庸侯啊。”周發寶笑了笑,“他今天沒來我這兒,應該在其他人那兒看打牌吧。”

“哦。”潤生看向李追遠,“小遠,周庸不在這兒。”

“老板在說謊呢。”

周發寶:“……”

上次來這裡炸金花時,李追遠就記住了牌桌上所有人的麵相細節,因老板會來端茶遞水和收喜錢,也算半個桌上人,所以周發寶的麵相也被李追遠“收錄”了。

雖說現在不在牌桌上,但李追遠還是能看出來老板在“蒙騙”,微表情與“牌型”不符。

潤生回頭看向周發寶,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周庸到底在不在這兒?”

周發寶忙不停擺手,同時露出極度委屈的神情:“真的不在,我騙你們乾嘛喲,有什麼好處麼?”

李追遠正打算提醒潤生回憶一下電影裡威脅人的情節,但譚文彬動作更快。

他有個人造皮的錢包,掏出來打開,拿出一張家族合照,裡麵男性除了他都穿著警服。

照片往周發寶麵前一擺,問道:“說,周庸人在不在你這兒!”

周發寶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在的。”

“我們找他有事。”

說著,譚文彬就徑直向裡走去,肩膀撞到了周發寶,周發寶馬上避開。

潤生在心裡歎了口氣:果然,小遠說得沒錯,混黑道沒前途。

屋裡頭七八張賭桌正在進行,場麵很熱鬨。

譚文彬走進來,單手叉腰,目光鋒銳,一時間,好似他親爹降靈附身。

他的視線在全場人身上掃了一圈,兩圈,三圈……

最後,撐不下去了。

因為他不知道周庸長啥樣。

等李追遠和潤生進來後,裡頭一半人停下手中牌局,看了過來,有些不知情的人馬上詢問身邊人,得知身份後,也都看了過來。

那場邪門的炸金花,這裡沒人沒聽說過,大家夥已經打定主意,這小孩坐哪裡他們就馬上離桌。

李追遠問周發寶:“周庸在哪裡?”

“庸侯……剛還在這兒的,現在人呢?可能是去後麵吃東西了吧,他算是我本家,得空時來我這裡看牌也會幫忙燒水倒茶什麼的,我也會管他頓飯。”

周發寶帶著三人來到後頭,裡麵有幾個老人坐在那裡喝著茶聊著天。

周發寶問道:“嬸嬸,庸侯呢?”

“庸侯啊,剛剛還看見在這兒的,現在不曉得去哪兒了。”

周發寶轉身無奈道:“真沒再騙你們,現在是確實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你們找他做什麼,是他欠錢了麼?”

“沒有,隻是想找他問個人,不好意思老板,打擾你做生意了,我們走了。”

李追遠走出了堂口來到路上。

潤生揉了揉鼻子,說道:“小遠,很奇怪,我剛在裡麵沒聞到死倒的味道。”

“這不奇怪,有些死倒具有特殊能力,可以把精神和身體脫離,還記得上次那個貓臉老太麼?”

“貓臉老太?”譚文彬露出驚奇的神色,“我是來晚了錯過什麼重要節目了麼?”

潤生目露凝重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小遠,這周庸就比較難辦了。”

譚文彬興奮地搓著手,點頭附和:“是啊,比較棘手了。”

李追遠搖搖頭:“又不一定非要乾架,他目前又沒傷害到村民,隻是喜歡下河遊遊泳以及回家和死去的老婆孩子在一起的話,我們也沒理由非得跟他過不去。

我們隻要提醒他不要上潛被村民看見,外加問出教他這些方法的人是誰,就可以了。

本質上,我們可以和他相安無事。”

“啊?還能相安無事?”譚文彬不解道,“不應該是正邪不兩立,人鬼不共存,必須要鎮壓殺他麼?”

“彬彬哥,這樣會很累的。”

“額……”

就像小黃鶯那樣,她在報完仇後,沒再繼續害人,自家太爺也就當沒她這回事兒了,壓根沒想繼續處理她。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找周庸,是去他家還是再去河邊?”

李追遠露出了笑容,看著前方的稻田,說道:

“說不定,人家現在就在站在哪裡,正盯著我們看呢。”

就算他在故意躲著自己,李追遠也不慌,他有的是辦法把他給逼出來對話。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解決另一件事,那就是眼瞅著天就要黑了。

李追遠摸了摸自己口袋,拿出錢遞給潤生:“潤生哥,你去多買點高度白酒和熟菜回來,我們該吃晚飯了。”

回到山大爺家時,倆老人正肩靠肩坐在院子裡抽著煙聊著天。

“三江侯啊,我這輩子最難的事兒,就是認識了你。”

“山炮啊,你自己好賭敗家,彆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嗬,我可沒扣你頭上。”

“是是是,你灌自己嘴裡了。”

“京裡戶口啊,我聽說京裡考大學也……”

“山炮,你再提這一茬我就給你背起,丟你鄰居家瓷缸裡頭去再醃一醃。”

“呸,你老東西總是這麼不要臉。”

李追遠和譚文彬回來了,兩位老人當即問起了情況。

“太爺,大概位置是找到了,也拿網兜住了,但天色太晚了,潤生哥打算明天太陽出來了再去撈。”

“瞧瞧,都找到了,你看看,潤生跟著我比跟著你,長進多了吧?”

緊接著,李三江又對小遠點頭道:“對,是這麼個理,做事兒最好彆晚上做,容易出岔子。有時候原本普通的死倒,到了晚上,它就可能動起來了。”

潤生買回來了酒菜,倆老人肯定是要整兩口的。

再加上有得到任務指示的譚文彬在旁邊活躍酒桌氛圍,倆老人喝得很儘興的。

前五杯李三江還說天色不早了,要帶著小遠侯家去了,後五杯下肚後,就和山大爺一起趴在了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潤生把自己爺爺和李大爺都搬上了床,給他們肚子上蓋好被子,更是把家裡的痰盂擱在床邊方便他們晚上吐。

做完這些後,三人重新收拾好東西,來到了河邊。

晚上的氛圍感和白天確實大不一樣,李追遠也清楚自家太爺說得對,但也沒啥意義了,因為周庸早就不僅能竄,還能抽空上岸看打牌。

走到那座橋邊,潤生涉水下去,放開七星鉤,往上一甩,就卡住了一顆釘子,然後開始發力下拉。

連續拔下了三顆釘子後,潤生停手了,他將七星鉤收起,把黃河鏟抽出,攥在手中。

沒多久,河麵溫度就降了下來。

哪怕是站在河邊的李追遠,也察覺到了吹到這裡的晚風中,裹挾上了寒意。



最新小说: 四合院之保姆李陽 重生黑毛野豬:開局就吞單人旁 一本隨記本 都當舔狗了,當然應有儘有 大明:書店賣明史,朱元璋懵了! 長公主霸王花 娛樂圈的小神仙 足球係統之進球就變強 重生從中考後開始 奧特:我是黑暗洛普斯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