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年患上了焦慮症。
醫生說,長時間的黑暗,加上末世這種壓抑的環境,更容易讓人焦慮不安,這是正常現象。
基地裡像薑年這樣的情況很多,暫時性的,等天亮就好了,問題不大,比他嚴重的多了去。
但程境知道,愛人的情況跟彆人不一樣。
醫務室裡,穿著黑白小熊睡衣的薑年安靜的坐在醫生對麵:
嘴巴輕抿著低頭摳指甲,眼下有明顯的疲色,額前碎發耷拉著,頭頂又翹起一小戳呆毛,維持剛起床的樣子。
整個人看上去很乖巧,偶爾小心的瞥一眼認真跟醫生溝通的男朋友,悄悄在心裡歎氣:
乾大事的時候他基本不會掉鏈子,卻總在小事上處理不好。
程境坐在側旁,眉頭蹙起表情嚴肅。
“回去放鬆一點,不要想太多,實在不行減少工作量,儘可能的待在燈光明亮的地方,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的。”
醫生隻是麵帶微笑的簡單叮囑,沒給薑年開藥,因為他自己偷吃的就是對症的。
知道他們的身份,還委婉的詢問這類藥品有沒有多的。
程境婉拒後牽著人離開。
回到車上薑年才開口:
“我就說問題不大吧,看你緊張的。”
程境笑著側過身來親親他:
“先回家。”
“……”
回到宿舍,程境給人煮了小半碗麵,拌了些母親昨天送來的鹵醬,很香。
醒都醒了,吃點再睡吧,主要是最近這人的食欲也在明顯下降,零嘴都炫得少了。
薑年本來是不想吃的,程境一口一口的喂到他嘴裡。
吃了麵,又分吃了一個蘋果,程境去洗碗,薑年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向黑乎乎的窗外發呆。
“年年。”
程境擦乾手走到他麵前半跪下,握住他的手仰頭,眼裡滿是心疼。
薑年抿了抿嘴:
“嗯。”
“你有什麼不舒服應該告訴我,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哪怕是單純的小情緒和不痛快都可以,我們是伴侶,沒什麼不能說的,在我麵前不用偽裝逞強。”
程境說完親了親他的手,是安撫也是鼓勵。
薑年搖頭:
“我真沒感覺不舒服……就是有點上火煩躁而已,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讓你擔心……”
“在我這裡,關於你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小事。”
程境打斷他的話,接著把他內心想要隱瞞的問題指出來:
“你是對極夜時間延長感到焦躁,覺得是自己重生的蝴蝶效應造成的。”
“我沒有……我就……擔心極夜太久碰上屍潮,天再不亮的話會死很多人……我煩的是這個……”
薑年否認的時候臉上焦躁不耐的表情藏不住,下意識的想攪動手指,被程境抓得穩穩地,隻能作罷,訥訥的低下頭去。
好吧,最近他的情緒確實有點不夠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