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求饒的過程時,黑衣不慎將自己臉上還未結痂的血水沾染到了陸顥的褲腿之上。
這老狐狸雖是肥胖過度,但還是看到了自己彆弄臟的衣服。他一時間勃然大怒,一下子踹在了黑衣的臉上,而黑衣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賤種!居然敢弄臟我的衣服,你這條賤命賠的起嗎?”陸顥起身就指著地上的黑衣咒罵,好似在他的眼中,地上的根本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腳便可踩死的螻蟻。
見陸顥罵完還不罷休,林淵趕忙開口大喝,喊道:“陸顥!你想做甚?”
陸顥的腳懸在了黑衣下人的頭頂之上,他轉過頭來看著林淵的雙眼,譏笑著說道:“這不是給林大公子一個說法嗎?”
“我和陸明成的事情,管他何事?”林淵衝著陸顥大喊。
見林淵肯為自己出頭說話,黑衣看到了一縷希望,他在地上快速的蠕動著身體,朝著林淵的方向一點一點挪去。
冷眼看著自家的下人向著林府那邊爬動,陸顥自語道:“賤命就是賤命!”
就在黑衣爬到中間之時,陸顥藏在袖的手掌也不知從何處搞來了一枚紋玉,他悶不做聲的將其捏碎成幾個小塊,同時抬頭看著林淵,露出了那如同蛇一般的陰邪目光。
“林大公子,今日你林府上門要個說法,沒問題......”說話間,陸顥的袖袍像是被風吹過晃動了一下,幾道綠光由袖口甩出,破空而去。
“噗呲!”接連幾聲肉體被穿透的聲音響起,陸顥這才接下後話,緩緩說道:“你要的說法,我給了!可還滿意?”
林府的一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所謂的說法究竟是什麼,倒是溫百草率先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紅潤的臉龐一下變得花容失色,一個躍步便到了黑衣的身旁。
將手指撫在黑衣的脖子側方,莫傾城開始調轉靈炁,試圖保住此人的最後一口氣。
看到溫百草出手,林府眾人這才意識到,陸顥方才出手了?
林未央的身影一閃,她直接出現在了溫百草的身側,那全身的氣勢也不再壓製,全數的散發到了陸顥的麵前。
大堂內的變局出現的太過突然,但林府的門客還是反應了過來,他們全都點地而行,一息間便出現在了林未央的身側,將林淵他們死死地圍在中間。
血液從黑衣的身下逐漸蔓延開來,林淵瞪大了雙眼,他一個踉蹌從輪椅之上摔倒在地,想要前行卻被全身的繃帶給限製了行動。好在莫傾城眼疾手快,幫著林淵到了黑衣的身旁。
四處打量著黑衣的後背,林淵根本沒有找到半點傷口。他急忙看向一旁的溫百草,可醫師眼中的那份失神已經讓他明白了,此人已經無力回天......
也許是知道林淵就在自己身邊,黑衣費力的抬起頭,身體也在搖晃著,似乎還想朝林淵靠近幾分。
林淵知道他或許有話要對自己講,可他伸出雙手,卻發現根本沒辦法拿掉他嘴中的破布。
自己的雙手,滿是繃帶,抓不住那露在外麵的一點布條。
林淵急了,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沒辦法幫他取下嘴中的破布。
就在此時,一隻白靜的素手從林淵的身後探來,她輕易的拽住那布條,讓黑衣可以開口講話。
黑衣感激的看著林淵身後的莫傾城,他不斷的喘著大氣,眼前也越來越黑,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便對著林淵喘道:“林公......林公子,我老母......老母還在家中,求求你......求你幫我,幫我照顧她,就說......孩兒不孝,要走在她前麵了!”
帶著血腥味的哈氣不斷打在林淵的臉上,這應該是林淵第一次直麵生死,他有些害怕,但還是將手撐在了黑衣的下巴處,應道:“好!我答應你,你給我撐住!”
眼皮漸漸沉重,黑衣露齒一笑,嘴中的血液便直接流淌而出,滑至下巴,最後染濕了林淵手上的繃帶。
“林......你是個......好人,昨日......實在對不住了。”臨死之時,他不忘給林淵道歉。
黑衣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但他還有一事要告訴林淵,便隻能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林淵急忙將腦袋低下,他湊近之後,黑衣才說道:
“陸顥......陸家,原是那荒涼山上......山上的......”
至此,氣斷、魂散、人亡。
溫百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她收回了運炁的手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而林淵,則是傻眼的趴在了地上,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生命在眼前消散,心中有些害怕、惶恐、不安,還有些,愧疚......
林淵趴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他木納的盯著地上擴散的血液,上麵倒映他無神的雙眼。
眼前的血色逐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黑暗。
自己的心跳就仿佛在耳邊回響,他聽不到任何的其他聲音。
他的腦子裡現在空無一事,滿是空白,幾個畫麵不斷的在腦海中閃過又消失不見,那幾個畫麵之中,全都是血海深淵!
看著林淵趴在地上不知所措,莫傾城心中也不好受,她抿著嘴,她搖晃著林淵的身體,輕喚他的名字。
可林淵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免讓莫傾城有些擔心,她便隻好向著一旁的溫百草求助。
溫醫師斜眼瞧了林淵一眼,他這般的模樣,和自己那時第一次接觸死亡一模一樣。
無奈的看著林淵,溫百草手掌搭在了林淵的腦後,她一邊將靈炁送入他的靈堂,還邊說道:“沒事的,誰都有第一次,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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