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手提兩包糟子糕,跟著夏曉禾就要走。
郝紅玲氣鼓鼓的喊了一聲,“陳致遠,酒菜我們都買好了,是專門為你買的,你晚上不在,算怎麼回事嘛?”
高個知青夏慧慧也跟著道,“是啊,陳致遠,大家夥一番心意,一會周鵬和王小軍都要做工回來了呢,他們一早就盼著晚上這頓聚餐了,你要是不在,多掃興啊。”
喲,還道德綁架上了?夏曉禾眼眸微轉,格外善解人意的看向陳致遠。
“致遠,既然她們都這麼說了,那你就留下來晚上吃他們的餞行酒吧。
家裡那邊有我呢,都是自家人,不會怪罪的。
隻是,我想著要請大隊長老秦叔晚上過來吃頓飯,這次,你能順利的去考大學,人家老秦叔可沒少跟著操心呢。
老秦叔一直很看重你呢,你要不在,我怕他會失望,畢竟,咱們這次回了省城,還不知啥時候有空回來呢。”
得,她也綁架上了。
就看陳致遠微微點頭,對郝紅玲和夏慧慧道,“我過兩天才會走,明天餞行也來得及。周鵬和王小軍回來了,你們自己吃吧。
明天我的酒菜我請,現在,我要跟我愛人回家吃飯了,先走一步。”
文縐縐的說完,他頷首跟夏曉禾遞了個眼色,“咱們回家吧。”
“額,好,好。”他說‘回家’說的那麼自然順口,弄的夏曉禾都有些不適應了。
出了知青大院,陳致遠有些緊張的問,“頭一回去你家拜訪,我這也沒怎麼準備,現在去鎮上供銷社也來不及了,要不,我再去村口那家做豆腐的看看還有沒有豆腐賣了?”
隻有兩包糟子糕,他覺得太少了,想著怎麼著也得添些,雙手拿滿了才好看些,但這村子裡實在沒什麼可買的。
夏曉禾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格外真誠,這心情挺複雜。
這小白臉還真將自己當老夏家女婿了?
還挺細心的。
話說,前世她跟蕭雨山結婚後,婆家娘家還在一個村子呢,可能是因為太熟悉了,還有剛結婚那時也太窮,蕭雨山還真沒主動拿過禮物到老夏家。
就算逢年過節的,都是夏曉禾自己張羅,就這,她那半瞎的婆婆還見天的對外嚷嚷說她敗家,把家裡東西都搬娘家去了。
“行啊。”夏曉禾不打擊他的積極性,笑著誇道,“你心真細,怪不得我家裡人都喜歡你,咱買個兩斤也就差不多了吧?”
她家人都喜歡他嗎?陳致遠有些恍惚,彆說老夏家人了,其實就連此刻他身邊的媳婦兒,他都不熟呢,兩人自從登記之後,就再沒怎麼聯絡過,當然了,隊裡的活確實派給他少了,而且,大隊長還時不時的給他遞些複習資料,據說是夏曉禾張羅的,對此,他十分感激。
三人一起到了豆腐房,陳致遠依著夏曉禾的話,稱了兩斤豆腐。
“咱們現在再去老秦叔家。”豆腐買好,夏曉禾帶著他又往村西頭走。
她走的慢慢悠悠,一則因為病剛好,身子確實有些虛。
二則,她就是有意讓村裡人都瞧瞧她跟陳致遠兩口子其實很親密的,起碼,短期內是不會有婚變的。
而這麼做呢,夏曉禾自有她的目的。
前世,她性子要強,她爺奶一共生了七個,夭折了三個,最後隻有她爸,她大姑,她二叔和她小姑四個活了下來。
兩個姑姑早都出嫁了。
她爸夏大江和她二叔夏大海也先後娶妻。
她爸媽連生了三個女兒,一直生不出兒子,不但在村裡抬不起頭來,就是在夏家,也被父母兄弟看不起。
她二叔二嬸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所以,爺奶自來就偏疼二叔二嬸一家,對堂哥堂弟更是當個寶,連帶著夏蘭香也很受寵。
而她們大房的三姐妹就跟草一樣。
夏曉禾從小就感受到了這種被區彆對待的痛苦,她不像大姐夏曉菊那樣老實聽話,從小她就很有反抗精神,對爸媽大姐那樣怯懦聽話,很是看不慣,是以,她跟家裡人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於對小妹夏曉花也沒怎麼關注過。
她打小就愛在男孩堆裡混,她跟他們一樣上樹下河爬山挖地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比男孩差。
前世,她處處要強,為了爭那一口氣,其實活的很累。
而經曆兩世,她如今深諳處世之道,想要成為強者,未必就是身體強壯,拳頭厲害,乾活利索,她要做思想上的強者,要會借勢,那麼,常常會事半功倍。
就比如如今陳誌遠是準大學生,這年頭的大學生那可是金鳳凰。
她爹媽因為沒有生兒子,在村裡窩囊了小半輩子了,她大姐夫也是個沒有文化的窩囊媽寶男,如今夏曉禾就要借陳致遠這隻金鳳凰來給夏家大房抬抬身價、長長臉。
雖然沒有兒子,但是夏大江和周蘭兩口子有個城裡的大學生女婿啊,就憑這,往後村裡人要輕視的時候就得掂量掂量。
而且,這不但是做給村裡人看,夏曉禾也有意做給夏家人看,尤其是夏家老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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