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借了一把麵條回來,交給了章草蘭,“弟妹,勞煩你煮點麵,大夥晚上將就吃點。”
“沒事,吃麵條挺好,這可是細糧呢,要在過去,哪能吃的上這好東西?窩頭野菜餅子能吃飽都不錯了。”章草蘭樂嗬嗬的接過麵條,到走廊這小廚房準備煮麵。
然而,爐子裡的煤球滅了,要麼得引火,要麼得找彆人家換一塊燒著的煤球。
再者,除了麵條,她打開小櫥櫃一瞧,嗬,空空如也。
油鹽醬醋沒有也就罷了,連隻碗碟都沒有了。
爐子上隻放著一口炒菜鍋。
“這也沒法做啊。”章草蘭回屋,為難的找陳父,“大哥,這光有麵,沒有火,也沒有油鹽,甚至連隻碗筷都沒有,這沒法做啊。”
“什麼?”陳父一時也懵了。
他沒做過飯,一時也想不了那麼多,以為有了麵條,燒點熱水放鍋裡一煮就行了的。
章草蘭又歎了口氣,“這爐子是滅的,油鹽醬醋樣樣都沒,而且,碗筷也沒有,就算煮好了麵,咱幾個人就著大鍋用手撈嗎?”
陳老太發慪,“這狠心的臭婆娘。”
陳父,“”
再讓他去鄰居家借嗎?
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剛才去借的時候,人家就問他了,家裡啥情況?之前聽到他家有爭吵的聲音,之後看到楊文秀婆媳提著東西走了,是被他媽攆走的嗎?
他實在沒臉回答啊。
“那現在咋辦啊?”章草蘭站在門口,一臉疲憊。
從前跟著過來那都是享福的,飯不用做,吃現成的就成。
這回倒好,餓了大半天了,身上都沒勁兒了。
陳父無奈歎了口氣,問陳老太,“媽,你身上帶錢了吧?要不讓弟妹和三水下樓去街上買些吃的回來?”
“啥?問我要錢?”陳老太立刻就像被針紮到了一般跳腳起來,“我哪有錢?我一個老婆子到我兒子家還要帶錢嗎?
不是我說,老大,你咋就過成這樣?你現在不是已經恢複工作了嗎?你工資呢?你可都有好些年沒往家裡寄過了,全都給你媳婦兒了?”
陳父聽著煩躁,打斷她,“行了,沒有便沒有吧,那今晚就餓著吧”
“啥叫今晚就餓著?”陳老太氣的聲音都尖利起來,“我們大老遠的過來看你,連口飯都不給吃了?像話嗎你?
我瞅見了,那家裡的糧食都鎖那屋了,你去找鎖匠過來開鎖。”
那是夏曉禾的屋,陳父怎麼可能找鎖匠來打開兒媳婦的屋門呢?
“媽,你彆叫了,那屋是致遠兩口子的屋,不許亂來,今天晚了,明天我再想法子。”
陳三水一聽,快哭了,“奶,我餓的難受。”
“你聽聽,你侄子喊餓呢,你這個當大伯的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餓?”陳老太質問陳父。
陳父也是無奈,現在家裡一分錢找不出來,米麵糧油全鎖在夏曉禾那屋,借了麵條回來,爐子還是滅的
陳紅玉洗漱好後,一回來就聽見陳老太在那喋喋不休的數落自己父親,她聽不慣就懟道,“奶,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我爸讓他餓的,他餓了自己找食吃去唄,誰攔著他了?再說了,我爸沒用,不還有您跟我二嬸在嗎?你們倆帶他來的,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餓肚子?”
“你個死丫頭,誰跟你說話了?你亂插什麼嘴?你跟你那掃把星的媽是一夥的。”陳老太指著陳紅玉就罵。
陳紅玉翻了個白眼,拿著洗漱用品,直接回屋了,然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起,插削從裡閂上,將陳老太的話全部關到門外。
陳老太氣了個倒仰,“老大,你瞅瞅,這就是你閨女,好歹我是她奶,是長輩,她就這麼對我的?你都不管的?”
“怎麼管?”陳父也怒了,“你一口一個掃把星,楊文秀那是她親媽,是我親媳婦兒,你這樣罵,你將孩子們置於何地?又將我置於何地?”
說完,搖著輪椅也徑直回屋了。
餓?
下班回來時的確餓。
現在,氣都氣飽了,再美味的飯菜都吃不下了。
陳父也將門砰的一聲關起來了。
客廳裡,陳老太憋的臉色鐵青,“這,這一個個都衝我老婆子唄?嫌棄我了唄?行,那我走,我走,你個不孝的東西我要是死半道上了,那都是你害的”
然而,隻聽哭嚎,不見行動。
陳老太嚎的嗓子都乾了,也沒見陳家父女一個出來,也氣的沒脾氣了。
章草蘭欲哭無淚。
陳三水揉著肚子,不滿道,“早知道不來了,來了也沒肉吃,也沒飯吃。”
“你懂啥?”章草蘭瞪他一眼,“帶你來是為吃肉的嗎?”
陳三水泄氣,“可我看大伯家這個樣子,能給我在城裡找工作嗎?”
“他不能誰能?”陳老太也瞪了孫子一眼。
她一共三個兒女,也就大兒子有點出息,小兒子是個沒主意的窩囊廢,一年到頭就知道在地裡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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