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的下半身都被壓斷了,完全和身體一分為二,小腹處被一根碎裂開來的木梁貫穿。
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溢出下流,在身下彙集成了一個小血潭。
幾個知青也沒想到劉三會在這裡,一時都被這血腥的畫麵震懾到,有幾個年輕些的知青甚至被這撲麵而來的血腥氣刺激地反胃,跑到遠處去吐。
蔣懷的臉色有些白,他也沒想到劉三會在這裡。
原本隻是想把人在搗亂的時候抓住,好當麵和村長對質,沒想到劉三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蔣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白著臉上前想去看情況。
原先站在遠處不敢動的村民這時候也慢慢靠近,但大家都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一時之間尖叫的尖叫,吐的吐,還有幾個差點暈過去。
最後還是村長強製要求才勉強找來幾個人和蔣懷一起搬。
寧清沒過去幫忙。
他的五感比較敏銳,那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著實是讓他不太好受。
秦野也沒過去幫忙。
不說幫忙,他不去補一刀都算是他善良了。
寧清沒想過讓他去幫忙,蔣懷更沒想過,村長倒是想,可被秦野那麼一看,原先想說的話就都吞下去了,哪還能說出什麼。
壓在劉三身上的東西被一點點搬開,他身下的東西也突然露了出來,
那是一把鋸子,不過是一把比較小巧的,一直被他藏在胸口,因此寧清和秦野一開始也沒發現。
而這把鋸子的一斷此刻還卡在一部分木梁上,木梁上是明顯不同於自然斷裂的橫截麵。
蔣懷和村長都看到了那把鋸子和那一截木梁的橫截麵。
蔣懷抿了抿唇沒說話,麵色不太好看,村長的麵色也不太好看。
他隱晦地用目光觀察著蔣懷的臉色,結果在一次意外的對視後立馬訕訕地收回目光。
幾人把劉三搬了出來。
不僅下半身被折斷,劉三的一隻手也被貫穿,手掌幾乎整個脫落。
“有什麼事都等人送去大夫那裡看完之後再說吧。”
蔣懷麵色冷淡,聲音更是冷淡。
山河村偏僻,有個大夫都已經是很好的了,要真想去城鎮上找醫生醫院,至少要花半天的時間奔波。
半天,隻怕是劉三身上的血都要流乾了。
劉三莫名其妙出現在知青所,手裡的鋸子還卡在木梁上,知青所塌了,劉三被壓在廢墟裡半身癱瘓。
這一連串的事情單拎出任何一個都讓人生疑,更彆提全部連在一起了。
村長一時也不敢說些什麼,略帶諂媚地點頭應是,接著帶著劉三快步離開。
知青所的人除了蔣懷,其他人都沒離開,村民們倒是都被他們疏散離開。
寧清看了看那片廢墟,腦海中突然想起村長剛才明裡暗裡討好蔣懷的樣子。
說實話,很可笑。
一邊將他們當成外來者防備,一邊想從他們身上竊取到好處來幫助自己的村子。
出事的是知青時隻會掩蓋真相,包庇罪犯,可出事的是害人未遂的村民時,又擺出一副諂媚的樣子來討好他們。
惡心又可笑。
寧清閉了閉眼,輕輕歎了一口氣。
“彆為他們歎氣。”
耳畔驟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寧清側頭看向他。
“他們不值得。”
男人麵頰冷峻,狹長的丹鳳眼中是晦澀難言的情緒。
他們這群知青都會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那秦野呢?
從小就不受村裡人歡迎的秦野又會是怎樣不公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