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的是,是闕安思慮不周,本想著已到了最後的比賽,師兄應該拿第一,這才……”
闕安微微垂眸,也不作其他辯解。
這話說的可就有新的深度了。
因為覺得師兄應該拿第一,所以故意放水,就為了讓師兄維持長清宗首席弟子的臉麵。
又或者,因為覺得師兄已經拿穩了第一,自己比不上,便乾脆放棄。
兩者之間的意思天差地彆,全看聽眾怎麼想。
闕安唇線微抿,唇角微微揚起,再抬頭與君珩對視,可君珩的反應卻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
君珩的臉上始終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甚至在他說完這些話後臉上的笑容還多了幾分無奈寵溺的意味。
“對自己認知清晰是好事,可這是宗門大典,是我們與其他宗門之間切磋交流的最重要的地方。”
“小師弟莫要忘了師尊的教導,不可憊懶懈怠,更不可隨意輕視他人。”
四兩撥千斤的話語一下子將主導權搶了回來,麻煩的皮球卻被君珩重新踢回給了闕安。
這一下可算是將在座的沒能比上最後一戰的其他宗門弟子得罪了個遍。
闕安心裡恨的咬牙,麵色也不太好看。
為了防止還有其他話題的出現,他低頭,抬手重新召回佩劍。
“師兄,可能再來一場?”
“自然。”
君珩笑的雲淡風輕,抬手一揮,佩劍劍鋒直指闕安心口。
闕安不慌不忙,反手格擋,一個轉身又跳躍到君珩身後。
身體裡的靈氣被調動凝結在佩劍上,他們揮出的每一劍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殺傷力。
兩劍相撞,劍身共鳴。
君珩抬眸對上了闕安的眼鏡。
深邃的眼眸中不見往日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晦澀的幽深。
闕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抵擋上,即便想攻擊也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找君珩的弱點,原本遊刃有餘的局麵在一招一式慢慢落了下乘。
闕安咬緊牙關,喉間隱隱有腥氣上湧。
他在心底默念起在比賽前玉門真人給他的訣。
可所有的咒語都念完,君珩的動作卻沒有遲鈍過一分一毫,攻勢甚至比先前更加猛烈了。
闕安心有不甘,又一次念了訣,可俯身靠近時,君珩卻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在他耳畔低語道。
“小師弟,你輸了。”
那雙深邃的眼眸不見絲毫異樣,眼底卻翻湧著冰冷和殺意。
下一秒,闕安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一條口子一般,靈力飛速消逝,四肢都變得沉重,蝕骨般的疼痛自握著佩劍的那隻手起一直蔓延到全身各處。
“鐺!”
兩劍相撞,最後一聲劍鳴聲響起,屬於長清宗的比試終於落下了帷幕。
漫天揚塵拂過,君珩不緊不慢地從揚塵中走來。
那一身的弟子服不見絲毫損傷,即便被揚塵拂過也是潔淨依舊。
而在他身後,闕安從空中狼狽墜,圓底的賽台都被砸出一個深坑。
“勝負已分!”
“勝者,長清宗君珩!”
一瞬間,無數喊聲響起,有悲鳴的,也有歡呼的。